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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概知道能去哪里找池昔,池昔以前说,他的家乡在娄国,他终有一天会回去的。池菱那时就知道,池昔其实不是她的亲哥哥,所以她因为这个高兴了好久。但是池昔走的太晚了,要让池昔送她出嫁是对她的一种手段,一种卑劣的手段。听说现在的岳国比叙国更冷,她记得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带着翩儿去到岳国最南方的地方,她不喜欢冬天,她惧怕寒冷。但是没有关系,她知道若是要去娄国又避开战事就一定要绕过岳国而去。
穿着白色的大氅,池菱从厚厚的帽子里露出个小脑袋来,沂林城的大门赫然耸立在她的面前。
从这里直接去到嘉裕城就是最安全最快的路程了,池菱笑呵呵地走进城来。沂林已经被叙国占领了,这里到处都是叙国的人,池菱四处观看着,生怕有遇到认识她的人。不过想来也许是她多心了,现在的沂林城根本就不可能有认识她的人。
池菱穿过人群,看见不远处的客栈正准备过去,却被一个摊位给吸引了。今天虽然没有下雪,但是严寒的天气导致街上寥寥无几的小摊上根本无人问津。池菱回头过去,盯着小摊上面的糖葫芦。
摊主哈着气走上前来,笑道:“姑娘想要哪个？整个沂林城现在也只有我这么一个摊子在卖这些了。”
池菱盯着各种各种的糖葫芦,疑惑地问道:“这个,好吃吗？”
摊主愣了愣,大笑起来,“哈哈,姑娘你看起来不小了啊,别告诉我你没有吃过糖葫芦啊？”
池菱低了低头,瘪嘴说:“没吃过怎么了,我家里管得严,不让我在外面乱吃东西。今儿难得出来了,瞧上你这小玩意儿有意思,给我包两个。”
“好好,姑娘喜欢哪个我就给姑娘拿哪个。”
池菱瞧了瞧摊上的糖葫芦,指了两个,摊主马上给他包得好好地交给她,“好叻,姑娘拿号,这天气不怕化了,能放个三四天。”
“能放这么久？”
“可不是嘛！要是夏天啊,就只能放一天咯！”
“那,再给我包两个。”
“得！”
摊主又给池菱包了两根糖葫芦,池菱乐开了花似得,“多少银子？”
“就给三文钱吧！另外一个就算是我送给姑娘得了！”
池菱咧嘴笑道:“老板你可真是个大好人！”
只是池菱身上根本就没有铜板,她左摸摸右摸摸塞给摊主一个碎银子,摊主一看愣了。上下打量池菱一番才发现她一身华贵的打扮,忙摇手说:“小,小姐,这我小本生意可找不起钱啊！”
“不用找了,你不是多送我了吗？”
“哎,那个不值钱的！”
“那就先放在老板这里,以后若是我再来,能多给我几个吗？”
摊主连连点头,“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姑娘慢走啊！”
池菱谢过老板,抱着一大堆的糖葫芦转身离开。她记得许多年前,池昔同她提过很多次,在南朝的大街小巷里面有这种吃起来甜甜酸酸的东西,串起来是一个个红色的果子,十分好看。
那时候的池昔笑呵呵地对她说:“等菱儿长大一些了,能出宫了,我带你去南朝,给你买好多好多的糖葫芦。”
池菱吸了吸被冻得冰凉的鼻子,池昔你在哪里,她去了娄国就能够找到你了吗？岳国的风吹得很冷,池菱的大氅被狂风吹动,她拉着帽子将自己的头往里面缩了缩。
“够了,我不冷,你走不走？”
“走不动。”
“你再说一遍？”
“……”
池菱抬头看去,只见两个身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走过,她就站在街道中间的地方,那两个男人一个穿着黑色的披风,一个穿着白色的绒衣。那白色绒衣的男子十分瘦弱,但却狠狠给了另一个人几巴掌,凶得狠。
本来事不关己,但池菱吸了吸鼻子再看去事,那白衣男子的帽子被风吹动着,池菱惊讶地看着那张脸。或许十几年的时间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外貌,但是却无法改变一个人的心。
玖橙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沂林的府中,她晕晕乎乎地醒来,晕晕乎乎地起身,想不起昨儿发生了什么,好像很久都没有思考过这种类似的问题了。
好像如往日一样,倩嫂端着热水进来,帮她拉开窗帘,她侧头过去,看见那颗依旧屹立在院子里的木棉树。
“今儿天不错,姑娘都睡了好几天了,肯定饿了吧？”倩嫂依旧满面笑容地过来,为她更衣。
玖橙愣愣地问:“我,怎么在这里？”
倩嫂顾着给她穿衣裳,随口说道:“是北修大人抱姑娘回来的,说是姑娘受了风寒,不过前日已经请了大夫过来诊脉,说是没有事了。只是姑娘身子虚,还需多补补。”
“几日？”
“姑娘说什么？”
“我睡了几日了？”
倩嫂扶着玖橙起来,玖橙踉跄一下,“哎哟,姑娘小心！这都睡了三日了,身体不听使唤,慢慢走,慢慢走。”
三日？玖橙顿时哪里还坐得住？她起身,慌张道:“北修旻呢？”
倩嫂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呆呆地说:“北,北修大人在院子里啊。”
玖橙轻轻推了推倩嫂,脚下软了软,她撑着身子跑到院子里,那颗木棉树下站着的人正是北修旻。
他的模样就像是哪座仙山上无世无争不问世事的世外高人一般,但是现在的他对于玖橙来说简直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玖橙披在身上的披风被风吹动着,她动了动身子,向北修旻跑了过去。
似乎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仰头看着木棉花的北修旻低下头来,转身。一米白色闯入他的眼中。他甚至不知道玖橙是这样跑向他的,只觉得突然有人将他的双臂抓住,用带着焦急和忧伤的语气问他:“季枢呢？可有他的消息？”
北修旻一贯表情略带忧思,却又被这样句伤心之人的话问着,仿佛自己是她唯一的希望,他的回答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
玖橙见他不说话,不知所措地摇头,说:“他没事的,他肯定没事的,你说话啊。”
北修旻低头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挪开,轻轻勾出一个笑脸来,“还没有他的消息,他会没事的。”
“没消息？”玖橙失望的脸很快变得平静一些,道,“没消息就好,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小玖？”
玖橙喃喃地转过身去往自己的屋子里走,倩嫂过来欠了欠身扶着她进去。外面天气冷,玖橙的双手冻得冰凉,倩嫂拿来的药对补气血再好不过了。
一早,她收拾好行装向进来服侍的倩嫂要了一套男装,倩嫂也是觉得奇怪了,好好的姑娘不打扮怎么还要男装。玖橙没多解释,倩嫂也就没有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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