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溧水出现在自己屋顶上之前,玖橙正在努力地在想从北修旻的口中探听到一些些关于葛骊山的情况。现在正是初春,但对于岳国来说正是最冷的时候。葛骊山山脉连绵起伏,层峦叠嶂,高耸入云,山半腰以上全是厚厚的积雪,若不是当地人,根本不敢上去。
“上万人。”
玖橙抱着北修旻刚刚泡好的茶,闻了闻,比昨儿泡的香,她尝了一口,涩涩的然后是甜甜的,比昨儿泡的好喝。
“你说的是什么？”
她将茶杯放到北修旻面前,这茶杯是从北修旻那堆子乱七八糟的茶杯里面挑出来的唯一一个玖橙看的上眼的。北修旻原是没看见这茶杯,等他倒了茶准备去拿的时候却让玖橙抢先一步拿了,又见玖橙毫不客气地抿了一口才反应过来。
“我让你随便拿一个杯子,你就拿了这个？”
“嗯哼。”
“随便拿的？”
“嗯哼。”
北修旻脸色略黑,看着她又抿了口茶,说:“这杯子有五十多岁了,能买下一座府邸。”
“嗯,”玖橙顿时笑了,两眼放光,忍不住向北修旻问道,“真的假的？”
“嗯哼。”
玖橙激动地看着北修旻,这位大哥原来还是位有钱人！她眨巴眼睛,却听北修旻说:“我不会给你的。”
“小气鬼！我都用了这个被子了,你还不给我？难不成你还想继续用？”
“我不介意。”
“我介意！”
北修旻一副被欺负的样子望着她,她冷笑两声,说:“你刚才说上万人是什么东西？”
刚才是想说,但是经过茶杯这件事情以后北修旻不是很想说了。玖橙把玩着这个茶杯,事不关己地说:“你要不说,我就把这茶杯扔了。”
半晌,北修旻轻叹一口气,说:“葛骊山,每年这个时候死的人的数量。蓝季枢没有在冬天如果葛骊山,现在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玖橙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啊？”
“钟琛向来对葛骊山熟悉,却也这么久没有消息,若不是被蓝季枢杀了就是被困住了。”
“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嗯,大多事情我都不怎么知道。”
“你不是很厉害吗？”
北修旻想了想,说:“是吗？”
你都能猜到她是过来找蓝季枢的了,还不厉害？简直就是有读心术好吧！玖橙白了他一眼,说:“那我怎么去找季枢？”
“嗯,我的意思是,别去找了。”
“那怎么行？安牧宸都来了,若是他真的要在这里跟叙国打仗,那季枢肯定要被困死在葛骊山！”
北修旻跌了低头,继续喝茶,房屋顶上突然发出一声轻响,玖橙蓦地竖起了耳朵。
“嘘,有人。”
玖橙警惕起来,来人似乎只有一个,脚步听来是为女子,玖橙盯着顶上的动静。北修旻却忽然站起身来,玖橙微愣,只见他走到门口,玖橙正要阻止,北修旻便已经开了门,转身进来。
“房,房顶有人。”玖橙愣愣地说。
他未说话,过来坐到玖橙身边,一个黑影进来,玖橙急忙起身,握住袖子里的银针！那人立刻拜礼,说:“溧水见过北修大人,见过姑娘。”
玖橙脸上一红,回头狠狠瞪着北修旻,畜生！
北修旻无视她愤怒的视线,溧水说道:“大人,昭国皇上已经到了沂林,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客栈。”
安牧宸来了？
玖橙忽然想起那只躺在血泊里的天山雪兔,还有安可儿嘲笑她的神情。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她现在还不想见到安牧宸。
“而且,他们已经知道大人在这里了。”
玖橙握了握拳头,北修旻察觉着她的一切,轻声说:“看来临湘城很快就要被破了。五日,最多五日。”
溧水疑惑道:“大人的意思是,再过五日我们叙国的大军就能攻破临湘？”
“不。”
“那是？”
玖橙微微皱眉,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依照北修旻说话的方式来判断,恐怕他想说的是,“北修大人的意思恐怕是,再过五日,你们叙国就能拿下岳国。”
溧水微惊,玖橙见北修旻不说话,便说:“你怎么知道张宪梁一定能攻下临湘？临湘位于高山,就算你们断了临湘的粮草,短时间以内也不可能从外面进得去。”
有时候北修旻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玖橙去解释,或者说,他觉得这也算是叙国的军事机密,是不是应该稍稍保留？他想了许久,才说:“算的。”
玖橙忍了忍,溧水还在这里还是不要动武的好。溧水拜了拜,说:“大人的意思卑职明白了,卑职这就敢去临湘城支援。”
“不必了。”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你去找艾子杉,我会写一封信让你带去。”
溧水领命退下。
北修旻又说:“安牧宸有危险。”
“嗯？”
“他现在危机四伏,你若是去找蓝季枢,恐怕他凶多吉少。”
玖橙皱着眉,盯着他许久,说:“安牧宸出门明里暗里肯定有许多人保护,可是季枢不一样,若是我不去,我真的放心不了。”
北修旻望着她的眼神变得温柔,难得地笑了笑,说:“季枢若是知道你这么说,一定很高兴。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一番话说的玖橙有些蒙。北修旻自觉地拿了玖橙的茶杯过来,给她倒上一杯热茶,“季枢说你怕冷,赫连郯的大军再过三日就会到沂林,不过现在怕是来不及了。今晚你好生休息,明日一早,我安排人带你进山。”
“你,你认识季枢？”
“不,我也认识你。”
这是玖橙与北修旻相处几日中得到的一些经验,北修旻这人,你不问他不说,说了还对不上你的问题,但是想一想,又没觉得他说的哪里错了。北修旻说认识玖橙,其实也并无道理,玖橙十分淡定地往后靠了靠。
若是说认识,莫不是以前甘奕乔在叙国当质子的时候遇到过？虽然是长得一样,当年年纪小,就算女扮男装也不会认出来。
“难道我们是在叙国认识的？”
玖橙疑惑地看着北修旻,北修旻却说:“你想多了,我不认识池昔。”
“池昔？”
“哦,他现在不叫这个名字了,我说的是你的孪生哥哥,甘奕乔。”
玖橙似乎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却又不敢往下问,但为何一个陌生人会知道她跟甘奕乔的关系？哪怕他们真的是长得一模一样,难道这个所谓的江湖,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北修旻开始清洗他的茶盘,一面说:“江湖上之所以传言北修家入神一般,其实就是爷爷没事干弄了个组织,专门收集南朝各国和外族各国的八卦。涉及面,就看他的心情了。”
“所以？”
“嗯,我知道的东西会比旁人多一些,不过尽是些没用的八卦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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