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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日都不曾有赫连郯的消息回来。她在军营待得无聊,虽然不想,但她却不禁戴上半片面具往山下的城里走去。大营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镇,镇子名叫林安镇。怎么偏偏就是林安？玖橙不禁苦笑,世上无巧不成书,她的记忆是从逃亡开始,而那叫让她叫自己为叔父的人死去后,她便是被卖到了林安的一家妓院。虽不记得名字,可她走到一家妓院门口时却站住了。残破的记忆中仿佛出现过这个地方。
门口的姑娘热情地过来挽她,她低头,一袭男儿装又带了男儿的半片面具,却也进去无妨。
“哟,这位公子长得好俊俏啊！看起来好面生,是别国来的吗？”
玖橙没有理她,直径进去。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一群姑娘都围了过来。
“公子是哪里人啊？”
“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咱们这儿什么样的姑娘都有！”
“唉,公子你看咱们姐妹这么多人,您怎么不说句话呢？”
“莫不是公子被这么多姑娘围着,害羞了？”
玖橙微微皱眉,说:“叫老鸨出来。”
“哎哟！公子叫妈妈我呢？”腻死人的声音飘了过来,老鸨不耐烦地说,“一群死丫头！见到帅哥就往一个地儿跑！还不给我出去招呼客人！”
老鸨将姑娘们统统赶走,笑眯眯地过来,“公子有什么吩咐啊？”
不是这个人,也应该不是了,都过了这么多年。玖橙说:“本公子是来看舞听曲的,只需叫一位沉默些的姑娘来伺候。”
“是是,马上给公子带来。”
不过一会儿,老鸨便带了位姑娘过来。眉清目秀小家碧玉,她凑到玖橙旁边,低头。老鸨说:“公子,这是青青姑娘,前不久才出来,倒还是腼腆。”
“下去吧。”
“是。”
青青为玖橙倒一杯酒,递了过去,全程一直低着眼,“公子请用。”
玖橙缓缓接过来,只说:“过来。”
青青微愣,玖橙凑近她,她小脸微红,侧向一边。玖橙另一手点住她的穴道,她顿时失去知觉。玖橙接住她,让她换了个姿势靠在自己身上,装模作样地抿了口酒。
妓院鱼龙混杂,本是一时凭着记忆进来,这一进来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顺势发展。不久,她却见门口走进来一位公子,那人甚是眼熟。
席弄景手持一把折扇走了进来,拒绝了一大群姑娘之后走到了玖橙旁边的那桌坐了下来。看起来他似乎是一个人来的,却也没有见到他的妹妹万韵。
玖橙转到后面换上一身女装走到席弄景身后,“这位公子,不介意小女子坐在这里吧？”
席弄景侧头,一眼就认出了玖橙,他起身,十分客气地说:“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玖橙坐到一边,轻笑道:“席少爷才是,进了妓院却又未找一个姑娘。”
“呵呵,小玖姑娘才是,一身女装进来,不知所谓何事。若是有在下能帮得到的地方,请小玖姑娘一定直言。”
“没什么,只是随大军而来,便进城玩玩。”
席弄景微愣,问道:“随军？玖橙难道是军中之人？”
“不是,只不过与这次带兵而来的人十分熟悉罢了。”
“太好了。”
玖橙奇怪地看着他,他说:“岳国十七座城池被占,周逸怀实在懦弱！我们得知此事,便号召众多英雄好汉聚集岳国,死守林安城。今日过来,也是为了打探一些消息。”
“席少爷可是打探到了什么？”
“是,我本想派人前去杵乐军营,不想小玖姑娘与杵乐相识,真是帮了大忙。还请小玖姑娘带消息回去。”
玖橙微微挑眉,笑道:“没想到席少爷与叙国的将军杵大人也认识。”
席弄景摇头笑了笑,谦虚道:“非也非也,不过是有几面之缘。这次叙国强势进攻,我们这些江湖中人也不希望南朝大国被蛮夷所侵。”
“席少爷请说。”
席弄景看了看四周,凑近玖橙一些,道:“小心北修家人。”
玖橙疑惑地看向他,故意问道:“北修家？”
“没错,你大可回去与杵将军说,他一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我一定会把话带到的。”
“还有一事。”席弄景有低声几句,玖橙点了点头。
“那就有劳了,”说着,席弄景便起身来,“在下告辞。”
玖橙扭着头看他出去,这个席弄景可真是奇怪,在哪里都能遇上。玖橙往嘴里扔了个葡萄起身准备回去。
再回营地正好见到几个探子骑马回来,想必是有了消息。她站在赫连郯帐外许久,见探子出来,才进去。
赫连郯见是她,便过去泡茶,微微笑着,“答女是担心我了吗？”
“我听说在徽台西边的溪流处发现了叙国的军队。”
赫连郯抬头看她,立刻问道:“此话当真？”
玖橙走过来,说:“真不真我不知道,只是下午在城中遇见了凝露阁的少主席弄景,是他告诉我的。”
“凝露阁？那定是席弄景了,你快说来与我听。”
“说是有个商队回来时经过徽台,本想在溪流边休息片刻,被叙国人劫了不少粮食。”
赫连郯放下手里的东西,朝外面喊道:“来人！”
门口的侍卫进来,赫连郯吩咐说:“立刻前往徽台西边的溪流处打探,是否有叙国的军队。”
“是,将军！”
玖橙见侍卫出去,又问:“徽台离这儿多远？”
“不远。”
“杵乐的军队路过徽台？”
“并不路过,”赫连郯看向玖橙,笑道,“不必担心,军中还有人,他们想包抄我们,我们也不是全然不知。即使答女没有听到这个消息,杵乐也留话,让我后日再派五千人随后前去。唉,你怎么认识杵乐？”
玖橙坐到一边,“徒然是我多事了。”
赫连郯笑着摇了摇头,将茶水过滤一遍,说:“我说今日怎么不见你,原来是去了城里。林安好玩吗？”
“不怎么样。”
“呵呵,杵乐考虑周全,只是你这消息如果准了,这大军明日就得过去。替杵乐节省了一日的时间,不知道多少人因此可以活下来。”
玖橙看向他,战场上生死一瞬,她见过从战场上回来的将士。虽然活着,心里却是压抑。蓝季枢那年也不知是为了何事,大胜之后,却黯然沉默起来。
赫连郯递给她一杯茶,说:“这可是蓁蓁那小子特地给你泡的茶,见你这几日不开心,来,尝尝。”
玖橙抿一口,甘甜又带着淡淡苦涩,可她比较想知道的是,“哪里来的柚子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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