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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地域原因的关系,娄国的天空果然比昭国要干净透明得多。这里的星星比昭国的更多,她依稀记得小时候,根本无心仰望天空。但是以前阿姐还未出嫁之前,会搂着她小小的身子躺在草原上看着哪些星星发呆。阿姐有时候会给她讲故事,现在也记不得当时讲了些什么,只是依稀有些印象说是一个草原少年的故事。
她生在娄国,娄国被草原覆盖着,她却不曾有心看一看,也不记得当时是否是漫天的星星了,等有了这个心,却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她常常在仰望天空,常常看着天上星星在想,她什么时候也会成为这繁星中的一颗。也许下一秒,也许很快,然后就被这个世界的人同样的仰望。
天月进进出出的几趟了,转来转去地在双澜殿旁边来来回回,伊诗端着个托盘过来。天月急急忙忙地走过去,“不好了,答女,答女不见了。”
伊诗轻笑,指了指上面,天月愣住,惊讶道:“小,你说答女在房顶上?”伊诗点了点头,天月立刻忘了过去,失神地惊叹道,“天呐,怎么能跑上房顶的,太厉害了!”
“厉不厉害我不知道,不过待会儿若是不小心掉下来可就糟了,这双澜殿可有三层。”
“呵呵,不会的,咱们答女厉害,”她看向伊诗又问,“答女的轻功可是真的好,不过她是如此上去……”
“答女就是从窗户上去的。”
天月拍着胸口吐了口气,那她就放心了。不过她放心得太早了,等玖橙一晚上都未来下的时候,她可是要哭了。这叫她上去也不是,站在下面也不是,真是左右为难!
“天月。”
“西郡王!”
“你在看什么?”甘奕乔朝着她刚刚看着的地方看去。
天月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西郡王!答女,答女她在屋顶待了一整夜了,奴婢上不去又不能这么待着,西郡王快上去看看吧!”
“哦?这丫头学什么不好怎么喜欢上房顶。”
说着,他就把带来的竹简收了起来,施展轻功而上,脚踏上二楼,再往上却没有落脚的地方。他攀着房檐下到二楼,探出头来看了看,旁边无数,上面又未有能够落脚的地方,这丫头是怎么上去的?
正想着,一抹橘红照来,他一抬头,玖橙的脸就出现在他的面前。甘奕乔来不及反应只得退后两步展开双臂,玖橙却敏锐地抬手抓住窗檐,身子晃了几晃,松手,跳了进来。
她淡漠地看了甘奕乔一眼,侧身往另一边走了过去。
“昨晚你就在上面睡得?身体觉得如何?有没有不舒服?”
玖橙略略有些疲惫,平淡地说:“一切安好。”
“你是怎么上去的?”他观察了半天都上不去。
“西郡王什么时候有空晚上过来就知道了。”
甘奕乔兴奋地问:“我就住在宫里面,怎么不能来看你了?”
玖橙指了指上面,“那也不行,俗话说得好,男女有别,即便你是我表兄,那也得有别。这大晚上的,若是被人看了去,免不了麻烦。”
“没良心,”甘奕乔笑了笑,凑近她,递了她一壶酒,说,“你还嫌麻烦?那也是,听说你刚回来不久,绯闻倒是不少啊。”
玖橙顺手拿了过来,是娄国的酒,她想也不想便大喝一口,辣味瞬间在她口中散开,爽!玖橙不由笑了起来,“还是娄国的酒够味儿!你闲来无事倒是喜欢听后宫的娘娘门嚼舌头。”
“哈哈,也不是嚼舌头,就是后宫女人多,是非也多,你说你刚刚回来也不可能与谁有过节,她们不过是茶余饭后闲来无事罢了。”
“那怎么不讨论讨论你呢?上次的事情不是还没结束吗?怎么,不与我说说那个小女子是谁?”
甘奕乔尴尬了,没想到被玖橙逮住了把柄,“小玖你还有心思取笑我?你不知道你的绯闻飞得都快飞到昭国去了,你就不担心昭国的皇上一怒之下不与你和亲了?”
玖橙顿了顿正要喝酒的手,不由微微皱眉,回头瞪住甘奕乔。甘奕乔被她瞪得尴尬,“呵呵,小玖,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安沐宸要与我和亲?”
“不,不是大家都知道吗?”
“大家?”
甘奕乔反应过来,突然小声地说:“不会是秘密吧?我怎么听大王说起这件事来着。”
“哥哥?哥哥如何得知的?”
“我哪儿知道。”
玖橙低下头来,一定不会蓝季枢说的,这事情就连荼刖恐怕都还不知晓,又会是谁说的呢。
“小玖?你怎么了?”
玖橙回过神来,对他笑了笑,说:“你回去吧,我要补眠了。”
“那好,改日我来找你看星星。”
玖橙摆了摆手转进里屋,她坐在床上,闭上眼睛,听着甘奕乔下了二楼才躺了下去。昨夜未喝酒,还真是睡得不太好。
娄国与叙国交界的城市名为衔堵,衔堵三面环山,叙国的暗卫厉害,在昭国大军支援之前便偷偷攻下了衔堵。衔堵门口有一条长长的河名叫川水,河水很深,若是不放下城门根本无法进入,若想绕过川水从后面进攻需越过两座山。蓝季枢他们刚刚抵达离川水外五十里的尧城外,军情十分严峻。
娄国的大营里,赫连郯悠哉悠哉地扇着扇子坐在帐子里饮茶,面前的人依旧一袭灰白色长衫,坐在沙盘面前,手里把玩着一根银色的长针。
荼刖进来禀报道:“将军,叙国的援军已经抵达衔堵城外,明日就会抵达衔堵,看来我们是赶不到他们之前了。”
“哦?”赫连郯好奇地笑道,“池渊他使唤得动八部的那些将士们了?八部可不是好惹的,不过呢,哼哼,”赫连郯看向蓝季枢,“喂!这次我去,八部那些杂碎几百年没有打过仗了,我去会会他们怎么样?”
“嗯,可以,正好试试他们的实力。”
“若是池渊能派出艾子杉我还有些期待,不够呢,我听说他们尊贵的太皇太后不喜欢这个人,所以把他召回去了。”
荼刖回答说:“赫连大人,”荼刖不自在地看了一眼季枢,又对赫连郯说,“看见了艾子杉。”
赫连郯楞了一下,这下可好玩了,“没想到池渊终于舍得派子杉来了。不过子杉那孩子有勇无谋,若是没人帮他,光有冲劲是没用的。季枢,我想我们这次可能要手下留情了。”
季枢盯着手里的穗子发呆,压根没有去留意赫连郯在说什么,他现在只想好好想个办法将衔堵拿下。
李孝仁匆匆走进赫连郯的帐子,赫连郯正靠在一边看着兵书。以前却也看过兵书,不过是赫连墩逼着他看的,后来看着蓝季枢随身带了几本,所以他顺手也看看罢了。
李孝仁已经很惊讶她会看书了,没想到还看兵书,一时半会都说不出话来了。
“将军!”
赫连郯头也不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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