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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东庆记 > 第一章 饥荒到来,乱世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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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元十年春,太子陈书与大将军朱博在边疆被赐死,理由是陈书和朱博戍边多年,不但没有立下战功,还屡次上书肆意非议朝政。

    陈书听到诏书后,流着泪想要自尽,朱博连忙阻止,劝他向宁始祖申诉,但陈书却说:“父皇让我死,我有什么可辩解的呢?”说完含泪自尽。

    朱博抱着陈书的遗体,仰天长啸,大骂天道不公,在陈书遗体前也自裁了。

    得知太子陈书与大将军朱博身死的消息后,朝野上下无不震动,文臣武将纷纷申请致仕,宁始祖也不阻拦,趁此时机清洗朝堂。

    同年多地发生饥荒,百姓纷纷逃难,背井离乡,其中一部分逃往南城。

    王晓晴,南城县尉,负责维持南城治安,此刻她正一袭劲装,腰胯利刃,立于城头,看着城下三三两两聚集的难民。

    前些日,饥荒尚没全面爆发,南城就在她的一再要求下收留了一部分难民进城,这才刚安置在北区难民营内,今天又来了一大批,这一批肯定是不能放进城的,要不然仅靠他们这点人手,怕是怎么也管理不过来了,但现在该怎么做呢?王晓晴摇了摇头,目前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带着几个捕手来到难民营巡查,进城的难民在拿到一定的救助后,情绪显然比城外好上许多,都各自在收拾自己的东西,搭建简易的住所,正忙得热火朝天,而这时王小晴看到了一个极其不和谐的画面,在杂乱的难民营里,竟然有个悠闲的年轻人在读书,身旁还有几个半大小子在地上写写划划,王晓晴顿觉好生奇怪,现今虽已是春天,但乍暖还寒,在露天环境下,睡一晚是很可能生病的,再说了,既然已经到城里来了,总得弄一个住的地方吧?这事确实让她感觉有些奇怪。

    “先生,可是秀才?”王小晴走到那书生近前问道。

    读书人的身份还是很好使的,如果上过太学,那么便可以称为秀才,一旦成为秀才那便算是出人头地了,只是这秀才的称号并不那么容易就能获取的,要知道在宁朝,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只有一条路能升官发财,那就是读书考取功名,成为秀才,只有这样才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当然有人说练武也可以,只要武艺高强,考取个武状元一样可以作名震天下的大将军。可是别忘了,习武之人体格都十分健壮,同时吃的粮食也多,还要时不时吃肉来维持身体,在这个物质比较匮乏的年代,很多寻常百姓连吃饱饭都是问题,就别想有空余的粮食供孩子练武了,这可想而知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正因为这样才有了穷文富武这一说法。所以寻常百姓家的孩子要想出人头地,就只能走读书一条路。可宁国疆域很大,人口很多,而入太学的名额每年就只有一百个,所以每年只有那么一小部分人能有幸成为秀才。

    听到有人说话,好像是在问自己,张弦放下书卷,站起身作揖,道:“回官家的话,草民不是秀才。”

    得到了否定的回答,虽然是在意料之中,但还是稍稍有些失落,她现在需要个军师能给他出谋划策,王晓晴知道秀才不会混在难民堆里,她也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抱希望。

    清了清嗓子她继续问:“大家都在搭建帐篷,你不需要吗?”

    或许清嗓子道声音惊扰道附近道百姓,旁边一个正在搭建帐篷的大叔搭话道:“哦,不用劳张先生亲自动手,张先生是读书之人,比我们金贵,又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自作主张已经帮张先生搭好了。”

    然后又转身对张弦说:“张先生,您看看,还满意不?”

    张弦连忙作礼答谢:“能有个寄居的地我已经非常知足了,多谢各位乡亲父老,可有一点,大家千万别再提什么救命恩人,也担不起您这一词。大家要是不嫌弃,还请直接叫我弦哥即可。”

    众人也纷纷回应:“弦哥,客气了。”

    通过周围乡亲们的反应,王晓晴意识到此人应该不简单,能在这群背井离乡,不知道明天是生是死的流民当中取得如此威信,当真是了不得,只是她注意到一点,救命恩人?这个词语用在他对这群难民身上,似乎怎么看都有不妥,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能怎么救他人之命呢?摇了摇头,没有多想,继续巡查治安。

    对于安置流民的问题,南城城首方怀方大人早已将此事上报朝廷,朝廷也很快下达了指令:“天子布德行惠,命有司仓禀,贫穷振乏绝,开府库,出布帛周天下。”然而指令随下,钱粮却迟迟未到,南城城下难民此时早已蠢蠢欲动,人心越发不稳起来,这令王晓晴非常不安,一旦发生叛乱,凭南城上下十余名官吏能挡住城下数千乱民?答案是否定的,她焦急地找到方城首。

    一见面便质问起来:“方大人,为何还不开仓放粮?”

    此时方大人正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名为南城城首,但上头迟迟没有钱粮消息,他轻易开仓,怕是一旦南城受灾,他自己的项上人头便不保了,虽在抱怨上面的人办事效率低下,但不敢说出来而是说:“再等等,再等等。”

    南城方大人是一个典型的道家学派支持者,清静无为,无为二字体现的最为透彻,能少一事绝不多一事,能省一事就省一事,就是现在他还在埋怨王晓晴任䗼的放开城门迎进第一批难民的事情,按照他的想法直接轰走,但在王晓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坚持下,他实在没法太驳她的面子,毕竟人家上面有人,不然不会让他如此烦心。

    知道方大人的德行,王晓晴也不犹豫,直接说道:“城下难民眼见有失控的可能,如今南城粮仓尚有余粮,不如直接开仓!”

    听到王晓晴的话,方大人连忙阻止:“不可,不可,如果一直不放粮,可以说是南城也受饥荒影响,城内实在无粮可放,可一旦放粮,事情就不简单了,如今朝廷一直没有钱款拨下,南城粮仓即使放粮也撑不了太久,一旦再次停止放粮,那么看到希望,希望又消失的时候,那才会真的失控。”

    没有多想,王晓晴继续道:“那依你的意思呢?就这么放任流民在城下不管?”

    方大人见这位姑奶奶没有继续坚持开仓顿时松了口气:“不放粮,就不让他们看到希望,时间一长他们自然就会离开,这样对大家都好。”

    王晓晴一听这不负责任的话顿时无名火再次升起:“我看是对你这个南城城首好吧,方大人,你这样做良心不会痛吗?”

    方大人摆了摆手,说道:“诶,王捕头,先前我们已经放了一批流民进城,这些已经是我们南城所做的极限了,你看他们不正好好的在城北安居吗?至于城外的难民,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有多大能力办多大事,这样就很好了。”

    “你……你……”只说了两个你字,王晓晴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走出城首府,王晓晴抽刀狠狠的在空中砍了两下,内心的愤懑并没缓解多少,他知道方大人说的有道理,身为一城之首,就是要维护一城人民的利益,现今各地灾难频发,南城屯有的仓米也是方大人为南城的防患未然。

    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段时间,隐约听见一曲笛声,悠扬而起,清脆与柔和相应,委婉与清亮并存,宛如天籁,洗涤灵魂,王晓晴循声探去,是那个少年,粗布麻衣,却干净朴素,简约大方,众人纷纷坐在少年的周边,闭目享受,在这纷乱而又嘈杂的难民营里,人们躁动的心都安静了下来,王晓晴心底发出一个声音: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少年啊!

    一曲终了,众人纷纷鼓掌,之前的那个大叔赞叹道:“弦哥,吹的真好,俺活了大半辈子头次听到这么好听的曲子。”

    张弦呵呵笑道:“是以前师傅写的曲子,适合在心绪不宁的时候稳定心神。”

    大叔又说:“哎呀,真好听,听得俺跟做梦一样。”

    众人都笑着点头,这时张弦才看到王晓晴王捕头此时也来到了近前,于是对大家说:“多谢大家捧场,大家去忙活吧。”

    等众人离开,王晓晴对张弦说:“看不出来,你还会吹笛子!而且还吹的那么好。”

    张弦连忙摆手,道:“嗨,刚刚陈起不知在哪儿弄了个笛子,说想听曲子,就随意吹了两下,难登大雅之堂,让您见笑了。”

    王晓晴不以为然,这一首笛子虽然开始的时候不是很自然,但显然那是适应的过程,到后面显然已经得心应手,就是当代名家吹出来的曲子也不过如此吧,不过她没过多在这事上较真儿,

    而是问道:“这首曲子可有名字?”

    说到曲名的时候,张弦回忆起当初在小院里,听徐爷爷弹琴的时光,悠闲自在,张弦趴在徐爷爷怀里,也曾问:“爷爷,这首曲子可真静,听完我都快睡着了。”那段时光短暂又美好。

    收回心神,张弦道:“这首曲子是徐爷爷所作,曲名《入梦》”

    王晓晴赞叹道:“好名字,《入梦》,笛声入梦,暗香悠来!”

    张弦暗暗道:不是笛声,是琴声,这是一首琴曲,琴声入梦,暗香悠来!但脸上并不动声色转而问道:“我看你印堂发黑,目光无神,唇裂舌焦,元神涣散,想必是有烦心事!”

    王晓晴苦笑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看相了?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张弦伸手指了指旁边儿的一个木凳,对王晓晴说:“坐!”

    王晓晴也没客气,张弦继续说:“是在为城外的难民发愁?”

    有些意外,又有些吃惊,王晓晴问道:“你怎么知道?”

    张弦笑道:“你都写在脸上了。”说完还看了她一眼。

    之前并未细看,今日一看之下,只见那女郎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双目晶晶,月射寒江。

    大约也是十八九岁,腰插长刀,一身青红官衣,长发垂肩,不知不觉间张弦竟有些痴了。

    王晓晴道:“有这么明显吗?”

    收回心神,张弦笑了笑,道:“之前便曾听闻:南城有女,风华绝代,斗得地主,打得贼寇,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王晓晴有些娇羞,之前听到过不少赞叹,从没像今日这男子一般这种文邹邹,华丽的词藻,但还是嘴硬的说道:“那又怎样。”

    张弦哈哈大笑,对对方的表现有些得意,但还是开口道:“南城因为有你所以才躲了这场灾祸。”

    王晓晴对对方言语有些不满,道:“说明白些!”

    张弦转了转手中长笛,缓缓开口:“你知道这饥荒是怎么来的吗?”

    王晓晴白了他一眼道:“还能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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