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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判大会开始了吗？”“还没呢，听说要到政府附近的广场，不在咱们学校！”
“啊，那还要跑出去......”
“反正学校也不上课，天天搁那开会，咱们溜出去没人会知道的！”
“那行，咱们赶紧走！”
站在走廊处，听到楼梯里的一番对话。
苏绵绵怔住。
居然不是在学校吗？
那两人没注意到她，她也没开口，就这样跟了上去。
出了学校，苏绵绵发现学校距离政府居然还挺近的，从大门走出去，再往左边走一段路，就是政府大院。
对面是一片林子，树木高得惊人，平时有些小孩会在那里玩耍，附近的老人也会在傍晚饭后坐在树下乘凉。
此时，政府门口围了一群人。
男女老少都有，几十个人。
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那两个同学仗着自己个子高，没一会就挤进去了。
苏绵绵怕自己被挤到，没敢跑进去。
想了想，退到后面的树林，站在石台上，勉强也能看个一二。
只是有些考验视力罢了。
旁边还有别的小孩，也学起她的动作，站在石台上看热闹。
没一会，批斗会开始了。
有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走出来。
“现在就由郑主任来展开这次批判大会！”
随着一个男人喊话过后，大家都开始鼓掌，高声欢呼。
中间露出一块空地。
旁边是一条横幅，上面书写着：打倒地主后代徐清水批判大会。
“安静！都安静！”
郑主任开始喊话。
不知道是慑于他的威严，还是他的身份，众人都噤声了。
“今天这个批判会，是给地主后代徐清水展开的，大家有什么想法，过往曾经受到过他的什么压迫，都可以说出来！”
说着，徐清水被拉了上来。
他身形瘦弱，穿着白衬衫和黑裤子，衬衫有好几处血迹，脸上也是皮青眼肿的，走路都是一瘸一拐。
戴着的眼镜瘸了一条腿，另一边的镜片消失不见，挂在鼻梁上显得有几分滑稽。
纵使是这样，他站在那里还是一身硬挺，仿佛什么也无法打断他的脊梁。
“跪下！”
有个人冲他喊话。
徐清水视而不闻，依旧站得笔直。
“嘿，你这狗崽子！”
那人暗骂一声，在他完好的那条腿膝盖后边踹了一脚，徐清水再也站不住，直接跪倒在地了。
他有片刻的眩晕。
人晃晃悠悠的，又挣扎着爬起来。
那人没了耐䗼，直接把他踹趴下。
“狗崽子，脾气还挺大！”
......
“干什么呢！”
郑主任小声警告，拦住下属的举动，低声道：“现在是在开会！”
“是是，主任，对不住！”
下属赶紧道歉，退到一旁。
“现在，批判大会正式开始！”
郑主任率先发言，宣布批判大会开始了。
先说起农民的苦，以及地主的好日子，重重对比之下，大家的情绪也上来了，群情激奋。
“要我说，这种人就不应该当老师，让他在学校里教书，那岂不是要把地主思想教给孩子们？”
“就是，凭什么这种人也能当老师，就应该让他住牛棚，让他赎罪！”
“地主家的狗崽子，应该把他烧死！”
“吃咱们劳苦百姓的血汗钱，杀了他也不为过！”
说起地主，那是人憎狗厌，过往那些被压迫的回忆涌上心头，大家看向徐清水的眼神全是仇视。
“打倒地主！！！”
最后，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这一声口号。
“啪叽”一声，不知道是谁扔了个鸡蛋，一下子砸在了徐清水沾染血迹的白衬衫上。
他默默垂下脑袋，任由过长的头发遮住他的眼眸，不言不语。
接着，什么菜叶子，小石头，都冲着他而来。
甚至有人扔了一把刀子。
笔直而来，擦着他的肩膀过去。
徐清水吓了一跳。
抬头看向众人，神情错愕，眼眸满是受伤之色。
这一刻，他才像是终于活过来一样，有了一丝生气。
不远处的郑主任也吓了一跳。
趁着大家没注意，一连退开了三四步。
没想到大家的情绪这么激动，这是恨不得徐清水死啊！
徐清水死不足惜，可他还没活够呢！
“好了，大家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郑主任连忙打断众人的举动。
这要是继续发酵下去，恐怕就要出事了。
徐清水现在还不能死呢！
一再喊话，过了好一会，众人才停下来。
一个个面红耳赤的，满头是汗。
“现在来宣布对徐清水的审判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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