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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又坐回了篝火旁，这次他们都安静地等待霍言开口。“毁粮和劫粮的事都可以交给我，相信我。”霍言诚恳地说。
“我相信你。”之前那个叫阿德的青年，捂着肿胀的脸说道。
“我们也相信你。”跟阿德一起出来，嚷嚷着跟霍言决斗的那伙人也支持起霍言。
人群中有人似乎在憋笑。
霍言笑了笑，说道：“运输武器的办法有了，但话说回来，运输什么样的武器还得征求大家的意见。”
“如果起义定在九天后，我只能送少量的冷兵器。如果起义按照原计划进行，那一百条火枪我不会缺一支。”
“我个人还是希望起义按照原计划进行，一方面火枪的助力很大，另一方面，我运输起来会更方便。”
“这样是否太自私了。我们之所以要提前起义，就是为了能少死一些灾民，现在你让我们再等等，那些灾民怎么办？”有人问。
挨过打的阿德嘴唇蠕动着，疼痛让他开不了口，下意识地想摇头，脖子又好像被打得落枕了。他终于选择了沉默。
“我知道多耽误一个星期的时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更多人会被冻死，意味更多的生命白白流失。可是诸位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冒然出手，在战场上，我们又会有多少人与那些冻死的人一样，白白死去？”
见气氛有些压抑，霍言继续问道：“诸位对火枪这种武器了解吗？”
“了解，我们这里有不少退役士兵和猎户，他们都接触过。”儒雅男子答到。
“既然了解，那为什么还要舍弃这种武器去跟那些装备精良，身体强壮的士兵进行肉搏呢？更何况敌人的阵营里还有手段奇异的法师。”
“我们当然希望用火枪战斗，我们这边没有几个法师，能有这种东西，对抗那些诡异的魔法也能多些胜算，只是……今年的冬天来得早，我们的乡亲正在饱受苦难啊！”男子面露痛苦。
他说完这句话，整个现场的气氛沉寂了下来，所有人都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注视着火堆。
霍言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局外人。这种压抑让他低落，但是他们的悲戚，他却始终无法感同身受。
他意识到，苦口婆心劝不动感䗼的人，后者只希望听者能接受他们的苦衷。
任众人在悲伤中沉浸，良久之后，霍言才开口问：“诸位为什么而起义?”
“为了不在自己的土地上流离失所……”
“为了複仇，我死去的孩子……”
“为了自由，为了把鞭子的滋味还回去……”
“为了帝国……”
……
“那么为了完成诸位心中的目标，多死一些人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些都是必要的。”
霍言的语气忽然淡薄到了极点，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在听者的心口上。
“城里人看法就是不一样，乡下人的命，贱的像草。”有人轻声开口，言语不乏讽刺。
“斯图托加，别这样说，霍言这次同样冒着杀头的危险！”阔雷反对道。
“那又算什么？这里的哪个人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凭什么他可以说的那么轻巧?”
“必死的决心有用吗？必死的决心就能让起义成功吗？必死的决心，那些灾民就能活下来吗?”
霍言正视着敌视那人的眼睛，那人被一连串的问号堵住了喉咙。
霍言继续说：“生命的价值是不对等的，最起码现在这个情况就是这样。你们穿着灾民们穿不到的暖和衣服，吃着他们吃不到的美味食物，到最后，你们因为一些恻隐之心，就要随随便便地把自己的命送出去。依我看，你们身上的衣服和谷里的食物，还不如直接送给那些灾民，这还能让他们在临死前享受享受，而不是用以这看着冠冕堂皇实则狗屁不是的起义。”
“你……”站着的那人身子发抖，脸憋得通红。
“我们每个人都抛弃了一切，你呢？你付出了什么？就可以这样说？”又一个人站起来说。
“我?我不需要付出什么，甚至说，我不送这批武器都行，嗯……确实不应该送这批武器，要是以后看到那些强权者拿着我辛辛苦苦送出来的武器，将枪口对准其他受苦受难的人，我怕不是要一头撞死。”
“我……我们才不是泥捏的呢！”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那些法师。”
这时，众人看向那位叫桑娜的姑娘，似乎是在询求她的看法。
她摇了摇头，神情失落道：“我在学院呆过一段时间，法师们的手段层出不穷，我们的人确实没有办法。”
“你呢？我记得一次比斗中，三个人你就手忙脚乱了。”有人问。
“我……我还只是最初级的学徒呢。”她低着头，似乎不敢看其他人的眼睛。
“啊？”
众人绝望了。
“如果各位草率行事，不能打出一个漂亮的仗，这场起义，又有什么意义呢？怕是传到城里，只当做一场山贼暴动来处理了，这反而会让更多人的害怕国家机器的威严，而不敢站出来揭露统治者的真面目，那诸位的心血，就白流了啊！”霍言语重心长的说。
他也不想这些人产生绝望，但尽早认清现实，总比在战场上得到教训要好得多。
气氛这时候压抑到了极点。阔雷拉了拉霍言的袖子，示意他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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