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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赊和言长安十分轻松的卸下了柴院里的全部门板。冬竹坐在一旁的竹椅上，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不断的忙活，直直盯着两人的目光里好奇不曾掩饰。
午赊没觉得怎么样，言长安倒是感觉自己被看的浑身发毛，小声嘀咕道：“她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们看？”
午赊疑惑的看着言长安不安的表情，平静道：“她是大夫，我们是病人，看一看不是很正常吗？”
午赊说完便是朝着屋内走去。
言长安知道午赊是去屋子里找钉子，只好假装伸懒腰，然后很自然的瞟了冬竹一眼。
他们刚才之间的小声对话，冬竹自然听到了，知道言长安对自己还有所防备，不免好气道：“你不必担心我，我对你们没有恶意，不然也不会救你们，之所以现在还没有离开，我是还有些问题想要问下前辈。”
言长安被冬竹看穿了心思，一时间有些尴尬，只好厚着脸皮的解释道：“仙子误会了，我是觉得仙子你的模样太美，而我兄弟二人从小到大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所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还望仙子不要见怪。”
冬竹对于言长安这种死皮赖脸的回答感到好笑，只好嗔怪道：“你没去过外面，却学会了外面的阿谀奉承，还有不要在称呼我仙女，我有名字，我叫冬竹。”
“冬竹？好名字，有道是，那个。”言长安本想着就冬竹的名字好好夸赞一番，只是话到嘴边才发现自己肚子里压根没有什么墨水。
冬竹看着一脸窘迫的言长安，一直强装冰冷的俏脸再也忍耐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言长安呆住了，冬竹的银眸皓齿在笑的那一刻，仿佛天上的星光，不似凡间之物。
冬竹见言长安呆呆看着自己的灼热眼神，不免一时间晃了神，急忙收起笑意，试图让自己的脸色再度冰冷起来，只是被少年不加掩饰的目光看着，脸颊微红的冬竹还是心中慌乱起来。
言长安意识到自己的目光这么直视人家姑娘属实冒犯了，急忙将视线收回，然后看了一眼天空，转移话题的开口道：“那个，雪还没停。”
冬竹没有回答言长安，而是低头看着自己脚尖，似乎在想着什么。
拿着钉子的午赊看了一眼两人，发现气氛有些沉默，疑惑的说道：“是怎么了吗？”
言长安急忙蹲下将门板拼接起来，打哈哈掩饰道：“没事啊。”
午赊又看了一眼脸色已经很快恢複的冬竹，不在多想，将手中的钉子全部放在地上。
言长安见午赊拿来的钉子全部都是歪歪扭扭，满是锈迹，怀疑道：“这有用吗？”
午赊也用着不太肯定的语气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已经把他屋子有钉子的物件全部拆了，就这些。”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蹲着，看着地面的锈损钉子，大眼瞪小眼。
冬竹见午赊拿出来钉子太过寒酸，只好开口道：“我可以拿出银钱让你们去买钉子。”
午赊与言长安回头看着冬竹，知道她的话还没有讲完，扬了下脑袋示意她可以全部说出来。
“只是，你们需要帮我把林师兄，搬回来。”
冬竹的话音刚落，午赊与言长安都没有商量，便是点头答应。
“我们这就去将恩人的遗体搬回来。”
言长安说完便是打算直接跑去道观，午赊则是一把拉住言长安的手臂，没好气道：“你就这么去？”
言长安疑惑的看着午赊，不明白午赊的话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道：“昂。”
“大摇大摆抗着一具尸体？”午赊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回到屋子里，卷起满是补丁的被子，示意可以出发了。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冬竹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明白为什么，于是她不解的开口道：“前辈，为何一直不开口？”
老人知道冬竹察觉到自己已经苏醒过来，也不在掩饰，缓缓张开眼睛，沙哑的说道：“他们想我死，死人不会说话。”
冬竹揉了揉被冷风吹的刺疼的脸颊，想起一些问题，正在纠结要不要开口询问，老人则是开口打破了她的纠结。
“你是不是想问，我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或者这个城是怎么回事？”老人似乎在最后的弥留之际失去了往日的狂躁，语气极为和蔼。
冬竹点了点头，自从她第一步踏进这个城时，她就已经感觉到了异样。
在凉城她看到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有着某种无法探查的病灶，就好像整个城都在生病。
老人凄惨的笑了笑，对于这个还处于懵懂无知的修行少女，不免惋惜心疼起来，于是好心的开口道：“妮子，早点离开吧，带上这两个杂种，这座城不是你们这种人呆的地方。”
冬竹知道老人了解其中的隐晦，医者仁心的她自然不会就这么一走了之，况且自己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进来的，又谈何离开？
午赊与言长安脚步飞快的朝着道观走去，一路上少有行人。
言长安心有余悸的看着道观的方向，正打算和午赊聊天打岔一下，突然间他意识到，向来落自己几步的午赊居然步子稳重，哪里还有半点瘸子的模样。
“午爷，你没发现你的腿好了？”言长安兴奋的靠进午赊身旁，小声的提醒。
“早就发现了，应该是仙骨的原因。”午赊表情平静，几乎在醒来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感觉自己的身体出现了某种变化，所以并不感觉惊讶，“倒是你，眼睛是否能够看清远处物件了？”
“什么？”言长安闻言为之一愣，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眼前远处的世界，早已不再模糊，变为清晰可见的画面。
“你不早说！”言长安知道这一切都是那根所谓的仙骨带来的效果，难捱心中喜悦，小声的埋冤道。
午赊则是无辜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还以为言长安早就发现了。
岁数不大的两人终究是少年心䗼，脱胎换骨的喜悦虽然并不理解其中真正的恐怖效果，但是可以修複多年来的旧疾足以让两人满意。
互相打闹的两人这次打算抄个偏远小路，却在经过一道巷子时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午赊看着言长安，没有说话，眼神却是凝重起来，因为他闻到了一股极为腥臭的味道，而其中浓厚的鲜血气息正在渐渐覆盖先前的味道。
言长安不安的看了一眼深邃的巷子，往常这个时候，他总能听到那群调皮捣蛋的孩子吵闹声，还有屠夫的粗俗叫嚷声，只是此时的巷子里安静的让人心中不安。
午赊和言长安对视了一眼，两人似乎还在纠结要不要进去看看，一声凄惨的孩童叫声响起。
午赊和言长安几乎是同一时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加快脚步朝着巷子里跑去。
血，好多血。
李秀才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他闻到了一股极为恶心的血腥味。
李秀才睁开了眼睛，眼前的恐怖一幕彻底把他吓的失禁，整个人瘫软的再度跌坐在地上。
整个地面上布满了一层厚厚的血浆，无数只被血腥味吸引而来的苍蝇在不断的飞舞，遮天蔽日。
先前还在不断冷眼看着自己，不断向自己逼近的众人，此时全部消失不见了。
除了不远处眼神呆滞的小五，以及一个李秀才不认识的青年男子。
“你是谁，人了？他们人了？”
李秀才看着一身灰色麻衣，体态挺拔的青年，恐惧的问道。
青年没有回答李秀才的问题，而是眯着眼睛，看向巷子里，他听到了脚步声。
刚刚发出一声惨叫的小五已经彻底失了心智，不断的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不敢再去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一切，他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耳朵，想要忘记那些人痛苦恐惧的哀嚎。
午赊和言长安虽然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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