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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夜无寒早早地被妙彤喊到院子，收拾东西准备去阴花谷。她对此事颇为期待，一直前前后后跑着往储物戒里塞东西，夜无寒则百无聊赖地坐在院子里看着黑压压地天空。
自从来到九星鬼崖后，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太阳了。
崖上常年是不见阳光的阴天，只有晚上能看到一轮明月挂在天上。
鬼修们或许是因为一直晒不到阳光的缘故，各比各的皮肤白，像是吸血鬼一样。
“好怀念躺在阳光下的感觉啊……”
夜无寒呢喃一句。
妙彤正好换了衣服出来，听到这句话后脚步一滞。
“他是来自崖下的鬼修，先前肯定和凡人的生活差不多……来自这里，他肯定颇为不习惯，我怎么没注意到呢？”
妙彤已经习惯了看不见太阳，但夜无寒一点都不习惯。
好在他只会在此地待一个月，时间到了后，自然就会离开。
妙彤对此并不知情，只觉得夜无寒一定很怀念在崖下的日子。
她穿上新衣服的喜悦都因为这句话，被冲散了一大半。
夜无寒回头，轻轻地惊呼一声。
“妙彤，你这件衣服，倒是好看。”
她今日穿得不像是个鬼修，倒像是哪家宗门出来的漂亮女弟子。
如墨的长发梳在脑后，用一根青玉簪子固定，她脱了穿了十几年的黑色长裙，换上了月白色的烟笼纱裙，如果忽略她身上偶尔散发出的鬼气，夜无寒当真要以为她是哪家宗门的大小姐了。
“真的好看吗？”
妙彤将碎发挽到耳后，轻声问道。
她的腰间还系着夜无寒雕刻的小玉兔。
“嗯，很好看，只是还缺一对耳环和镯子。”
夜无寒掌心一翻，一对晶莹剔透的玉镯子便出现了，还有一对与之同色的浅绿色玉石耳环。
他总是习惯在外游历时，看到某些好看的首饰，便买下来放在储物戒里，等着以后送给爱人，今天恰巧能帮上妙彤。
“送给你，正巧合适。”
夜无寒将手里的首饰递出去，妙彤快走两步来到他的身边。
“好漂亮啊！”
在妙彤短暂的人生中，除了九长老送过她几对首饰之外，便没有人再给她送过首饰了。
她惊喜地看着耳环和镯子，迫不及待想戴上试试。
但她转念一想，哪个大男人会随身在储物戒里准备着女孩子才会用到的首饰呢？
她惊喜的眸子慢慢黯淡下来。
自从夜无寒来到山上之后，她好像从来没问过，他有没有家室。
妙彤微微低头看着正坐着仰头看她的夜无寒。
一句话憋在心口，想问又不敢问。
要是答案是她最不想听到的那一个，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怎么了？”
夜无寒朝前伸伸手，示意她接过去。
妙彤为难地咬紧下唇，低声问道：“小寒，你有妻子吗？”
夜无寒诧异地挑了下眉头。
他当然有啊！
而且还不止一个。
“有啊。”
夜无寒并不打算隐瞒此事，他只是个在九星鬼崖待一个月的路人而已，何必在此事上撒谎呢？
“哦……”
妙彤后退一步，心里针扎似的疼。
她喜欢夜无寒，但不想和某个女人分享他！
“这和我有没有家室有什么关系？你帮了我这么多，我送你两对首饰不过是小事罢了。”
夜无寒察觉到妙彤的情绪变化，说道：“再说了，哪怕是我妻子知道此事，也不会因此生气，我一直拿你当师姐看待。”
他这句话也算是委婉地表达了拒绝。
妙彤这几日毫不避讳对夜无寒的喜欢，哪怕是个傻子都会有所察觉！
夜无寒先前并没有对她的行为表示过任何想法，只是单纯的站在原地，看着妙彤一点点沦陷。
如今两人将话说到这份上，妙彤自然清楚。
“好……谢谢你。”
妙彤接过了耳环和镯子，但心里实在开心不起来。
她今日特意精心打扮，又是换了新衣服，又是梳了新发型，不就是想让夜无寒看到另一面的自己吗？
女为悦己者容。
可今日夜无寒说的话，让妙彤心里难过得紧。
“妙彤，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夜无寒岔开话题，问道。
她心不在焉地坐在了夜无寒的对面，目光还紧紧注视着手中的首饰。
“等师父来了，我们就出发了。”
妙彤沉闷地回答道。
夜无寒见此，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小院的气氛重新回归沉默。
……
九长老刚进院子，就察觉到了妙彤的情绪不对劲。
“这丫头……到底怎么了？昨天还欢天喜地地找我来做衣裳，今日穿着新衣裳倒像是家里死了人一样，耷拉着脑袋，脸上一点笑模样都没有。”
看到妙彤如此落寞，九长老也顾不得说什么去阴花谷的事儿。
他将妙彤单独叫到院外，问道：“怎么了？能和小寒一起去阴花谷，不是你期盼了两天的事儿吗？怎么今天要去了，却一点都不开心呢？”
妙彤抽了下鼻子，眼圈立刻红了。
她扬起脑袋，眼巴巴地看着将她从小养到大的唯一亲人。
“师父，小寒有妻子了，呜呜呜。”
她说着就哭出了声。
九长老一下子愣在原地。
他倒是没想到这一茬！
“就算他有妻子了……”
九长老本来想说，就算夜无寒有了妻子，但这和妙彤有什么关系？
鬼修做事向来讲究一个随心所欲，哪怕夜无寒妻妾成群，妙彤想嫁进去，九长老也能强迫夜无寒让妙彤当正室夫人，不当小妾。
可九长老转念一想，妙彤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自然无法接受心上人已经成家。
他哀叹一声，抬手揉了揉妙彤的脑袋，碧玉簪子一下子滑落在地，碎成了两半。
但妙彤却浑然不觉，站在原地抽抽嗒嗒地哭着。
“师父，他有妻子了！有喜欢的人了！”
妙彤越哭越起劲，干脆揪着九长老的袍子擦眼泪，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唉……现在知道也为时不晚，总好过你要嫁人了，才知道他家里已经娶了一房夫人了，等你们从阴花谷回来后，你换个人喜欢吧，或者为师到时候陪你下山，给你真正找一个良人，怎么样？”
九长老安慰道。
妙彤抹着眼泪，一时间心里也拿不准主意要不要放弃夜无寒。
她哭只是因为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自己喜欢的人，早已经有了心上人！
至于什么嫁人不嫁人的事儿……
她倒是还没想到那里去。
“师父，等我们从阴花谷回来再说吧，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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