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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幽州，一处林中。嗖……
一支长箭射中了一只麋鹿的眼睛，那麋鹿挣扎了几下，逐渐动弹不得。
百米外，一个骑着战马，身穿厚重战甲的中年一脸淡定的看着那只鹿，仿佛射杀它如喝水吃饭一般简单。
他的身边跟着不少士兵，还有一个骑在马上的黑衣和尚。
“老和尚，冀州传来本王要造反的事情，你怎么看。”
此人正是燕王朱棣。
他看上去不是很雄壮，目光却神气逼人，不怒自威。
他的身上仿佛天然带着一种煞气，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的猛将！
“王爷。”和尚抚了抚自己的胡子，笑道：“想要逐鹿中原了？”
他的名字是姚广孝，看上去就是个不起眼的和尚而已。
“若是本王逐鹿中原……”朱棣淡然道：“女真谁来抵挡？”
“王爷心系天下，当真世间豪杰。”姚广孝点了点头：“幽州南下，怕是要天下大乱。”
“朝廷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赵匡胤军中威望极高，那吴三桂也不是什么善茬，若是僵持下来，女真怕是和朝廷形成合围之势。”
“这也并非无解。”
“那西凉董卓军政一把抓，隐隐有成气候的迹象，可惜他做事瞻前顾后，否则他麾下只要有一重谋，定可在我等出兵时出兵夹击。”
“那时候，天下就真的乱了。”
“我等只要趁着冀州天灾，拿下冀州，再防备女真，等到两州之地坐稳，便可逐渐蚕食，争霸天下。”
“朝廷这次给冀州赈灾，还派了秦歌小儿，不就是怕冀州乱么？”朱棣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现在倒是有趣，本王还没准备反，他们倒是觉得本王要反了。怎么，想要出兵讨伐，还是想让本王进京解释？”
“依我看，这应该不是朝廷的意思，朝廷现在自顾不暇，只要是有点见识，都知道不能跟王爷翻脸。”姚广孝摇了摇呕吐。
“哦？那你的意思是，秦歌或者武元爽？他们两个有这胆子？还是说，别人……”朱棣饶有兴趣的道。
“现在重要的不是谁有这个胆子。”姚广孝轻声道：“是朝廷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你的意思是……”朱棣微微皱眉。
“加强城防，之后按兵不动。”姚广孝淡然道：“他们若是真想借此做文章……那反了也未尝不可。”
“若是不拿此事做文章呢？”朱棣继续道。
“那就等着朝廷的补偿咯。”姚广孝摊手道。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
秦文魁看着秦歌的书信，脸色发寒。
魏忠贤站在秦文魁身后不远处，大气都不敢喘。
“燕王造反，这到底是谁诬陷的？”秦文魁冷然道。
“陛下，是否要开朝会？”魏忠贤小心翼翼的道。
秦文魁的脸色忽然变得古怪了起来：“不少人都收到消息了吧？燕王造反的消息，现在怕是已经传开了！”
“该死，这秦歌到了那边之后到底都干了什么？”
他的手中拿着的，正是蔡文姬代笔写的书信。
整封信用词华丽不失美感，把秦歌的迷茫不解写的淋漓尽致。
就好像……
秦歌什么都不知道，就是碰上了。
目前为止，人证物证俱在，可秦歌不敢确定燕王是不是真的造反，摆明在怀疑有心人，也不知道是他怀疑的有心人真的联系了燕王，还是想要诬陷燕王。
这件事太大，秦歌表示拿不定注意，还请父王定夺。
“老奴得到消息，确实有一支兵马袭杀王爷，其中也确确实实是有正规军的影子，这支人马跟王爷没关系。”魏忠贤本本分分的道：“那名剑山庄，有古怪。”
“据老奴打探的消息，易天尘战死，易天阳被生擒，其他一家老小被就地处斩，可那易青阳的几个兄弟，还有嫡子，发妻，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准备一样。”
“王爷所带将领用兵有方，老奴的人没法继续潜入，也查不到什么消息。”
多了的分析他不敢说。
对待秦文魁，说出来自己知道的消息，点到即止即可。
“带兵有方？呵，那可是杨国忠的家底，自是带兵有方。”秦文魁揉了揉太阳穴，他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这件事处理不好，那肯定会引发大乱子。
“刺杀确有其事……呼……”秦文魁低喝道：“武元爽和秦歌，定有一人在伪造铠甲，诬陷燕王！”
“老奴不敢猜测。”魏忠贤连忙道：“或许不是武刺史呢？在冀州能布下如此局面的……不多，也不少。”
“因为他姓武，自然是他的嫌疑最大。”秦文魁沉声道：“去，把荀彧荀大学士找来！”
…………
齐王府。
武媚娘看着眼前的书信，脸上有些不好看。
下面站着两个披着黑袍的文士，正默默的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武元爽，武元爽……”武媚娘捏着手中的书信，感觉一股火气直冲脑门。
多少年了？
她都多少年没有发过火了？
武元爽的脑子是有坑吗？
我都安排完了，保证秦歌九死一生，甚至可能近乎十死无生。
结果，他这么一闹，是想干什么？
还为我分忧，这是分忧的做法？
要是能做成也就罢了，可他到最后失败了！
简直就是脑残啊！
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只要成功了，你就是大功臣，只要你失败了，你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娘娘，别气坏了身子。”上官婉儿连忙安慰道。
“这秦歌是疯了吗？”武媚娘站起了身，将书信丢了出去，沉声道：“诬陷燕王造反，他也干得出来？”
“房玄龄，杜如晦，给本宫分析一下！”
武媚娘这个时候没有找蔡京和来俊臣，蔡京这种人让他坑人行，让他写字行，让他搞经济建设他也不差，可这种事武媚娘觉得蔡京不靠谱，谁知道他会不会借机铲除异己一类的。
来俊臣……同理，而且来俊臣只是忠心，并没有那种通天之才。
这种事情武媚娘不找同样的臣子，或者说愿意支持她的派系的人，也是让他们知道他们不是唯一。
有竞争才有进步，而他们越是争，武媚娘获利就越多。
其中一个文士上前一步捡起了书信，看了起来。
他叫房玄龄，也是一个大学士。
这些大学士没什么实权，可他们上位都是早晚的事情。
房玄龄，杜如晦，都是专门为武媚娘出谋划策的人。
房玄龄看完信后，把信交给了杜如晦。
他上前一步，对武媚娘拱手道：“娘娘，这是阳谋。”
“何意？”武媚娘已经被武元爽气昏了头，无法冷静思考了。
“造反，这谋略不错，臣觉得若是没有武刺史的刺杀，也就是清洗一下邯郸，最多是赵国郡。”房玄龄冷静的道：“很明显，对方就是冲着武刺史去的，若是微臣没猜错的话，之后的阴谋会一个接着一个，直到让武刺史下台。”
“当然，这是建立在没有武刺史刺杀的揣测。”
“赵王这次发难，想必是蓄谋已久。”
“这次赵王赈灾，有龙入大海之势。”
“帮他造势的庞大势力，帮他出谋划策的谋士，配上杨家的兵马……”
“之前不知道赵王布局了多久，直到现在才显露出来。”
“这些本宫都知道。”武媚娘微微皱眉。
“所以，赵王本身不可小觑，武刺史是轻敌了，把他当成了一个纨绔王爷。”房玄龄苦笑了一声：“若是从前的赵王，想必武刺史已经得手了。”
“重要的是现在是怎么回事。”武媚娘道。
“赵王这招借力打力，实在是太高明了。”房玄龄打了一个寒颤：“武刺史不是没有刺杀赵王，他是真的刺杀了！”
“别管留没留下证据，赵王是在冀州被兵马和望族刺杀，这是在打朝廷的脸面！”
“赵王之所以敢这么应对，全是建立在这次真正的刺杀上！”
“刺杀王爷，本就等同谋反！”
“这个时候发现了燕王军队的铠甲，说明武刺史很可能因为刺杀失败，把刺杀的事情嫁祸给燕王，或者把水搅浑，以求自保！”
武媚娘的脸色变了。
当房玄龄说完之后，在场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武元爽可以这么做，他有这么做的理由！
现在连武媚娘自己都不知道，这铠甲到底是武元爽弄出来的，还是秦歌弄出来的！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上官婉儿开口道：“只要好好查一下，还是能查到蛛丝马迹。既然武刺史觉得自己是被陷害的，那我们好好查一下就好了。”
“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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