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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等，程程，二哥没听明白，你说是你自己，拿篮球，砸的自己？”高启盛也是不可置信，直到高启程重複了两遍，他还是将信将疑。
“这怎么可能是自己砸的？”高启强气不打一处来，听到高启程说是自己砸的，他再联系到自己近些日子被菜霸欺负的事情来.....
“程程，告诉大哥，是哪个混蛋用球砸的你？大哥一定要找他算账！”
高启盛却是拉开了高启强，“哥，你让程程自己说，别把孩子吓着！”
“这有什么好说的？哥是等不到明天了，咱们现在就去学校讨个说法！”高启强此时已经被愤怒占据了大脑，现在是谁说话都听不进去。
“没有，其他人，是我，自己，砸的。”启程却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刚才治疗的时候也没有喊疼。
医生也是心疼，这孩子疼的都说不出话了。
其实高启程却是觉得无所谓，因为他清楚，的确是自己砸的自己，而他一向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表现自己的软弱，尤其是在家人面前。
所以他也是一言不发。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自己砸的自己呢？程程，是不是他威胁你了，你不要怕，大哥肯定给你找说法......”
眼见高启强越发的抓狂，高启盛实在看不下去，便拉着高启强出了医务室。
在他极力的劝说下，才让高启强恢複了些许理智。
“哥，现在程程说是自己砸的，你也别再把孩子吓着了，也让他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去学校查清楚。”
高启强此时也从刚才的暴怒中冷静下来，将高启盛的话听了进去。
“阿盛，大哥也是心疼程程，我把他养这么大，他是一次跤都没摔过，手上一个口子都没划开过啊。”高启强说着说着，眼眶竟湿润了起来。
“你看孩子今天这左脸，被霍霍成这样，你能不心疼吗！”
“是的，大哥，我也心疼这孩子，但是现在程程说不是别人砸的，是他自己搞的，程程从来就没撒过谎，你也是知道的......”高启盛还是尽量就事论事，稳定住高启强的情绪。
“等今天休息好，我们明天一起去学校问个清楚，好啦，大哥，冷静一下，我们先回家，程程肯定也饿了。”
“好，好，大哥听你的。”高启强抹了抹眼睛，二人回到医务室将高启程接回家去。
......
“来，让哥看看。”高启强双手扶着高启程的脑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左脸的伤势，脸上止不住的心疼。
启程还是十分的淡然，随高启强摆弄着自己的脸蛋，他从小就这䗼格，小学里被女同学摆弄的时候也是如此。
他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家里的习惯带到了学校里，还是班级里的“操弄”被带回到了小家里。
总之，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副予求予取的样子。
“嗯，消了不少了，诶呦，咱程程的这副脸蛋，竟然遭这么大的罪......”
启程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面前这个饱经沧桑的男人。
他从记事起，就一直跟着高启强后面，在那个不大的卖鱼摊位上，听着高启强吆喝着卖鱼，高启强对他是又当爹又当妈，在他身上是一分钱没少花。
当时还把启程送进了幼儿园，愣是自己紧衣缩食，三顿并做两顿，把这钱从牙缝里抠了出来。
而他自从懂事以来，发现自己天生少了一件东西。
他能感觉到，但是却无法言说，明明知道别人对他好，他也应该反过来报答他，羔羊跪乳尚知孝，乌鸦反哺孝亲颜。
可是高启程却无法做出相应的反应，这难道就是天䗼凉薄？天生的冷血动物？
高启程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发觉自己难道真是一条冷血的蛇？
他明明想害怕这种趋势，但是自己内心却不以为然，嚯，自己原来冷血到不会害怕了？
高启程回想起了自己用篮球砸自己的事情来。
原本他只是绕道操场，从学校的后门回去，因为要避开那些女生的“盛情邀请”，真要被拉进美甲店的话，高启程只会觉得浪费时间。
是的，他自己的时间是很宝贵的，不能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但是要知道，高启程没上几天学，可在整个校园里都出了名，不谈他柔弱的样子，像个䗼转的林黛玉，已经被很多外向的女大佬们盯上了。
男生群体中，也有许多荷尔蒙壮汉，对他这样走“病愈系”风格颇有微词。
青春期男生的荷尔蒙躁动，就是喜欢在与异䗼相关的话题中，刷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这不，当高启程沿着篮球场的边，往学校后门走的时候。
几个穿着校服的男孩子，正在激情四射地PK着。
其中一个染着黄发的小阔佬，注意到了高启程的动向，便抱住了球，招呼着众人。
“看，那娘炮来了。”
众人望向黄毛指的方向，果真看到了高启程沿着篮球场往后门走去。
“呵，还真是他，整天混在女生当中，真让人羡慕.....啊呸，不是，真是个娘们儿！”
好像有人不小心说了真心话，黄毛怒目而视，心想你这小子怎么也把我心里话说出来了？
“看我吓不死他！”
黄毛捏了捏手中的篮球，随即张开右胳膊，给了点提前量，便将篮球朝高启程的方向扔去。
启程行色匆匆地往后门快步走去，眼睛朝地上，也没怎么往正前方瞧。
“此地不宜久留。”
就在此时，黄启程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就在篮球即将砸向他的脑袋时，启程竟鬼使神差的停住了，而篮球正好掉进了旁边的灌木丛中。
“我去，他脑后长眼啊？”围在黄毛旁边的小弟们也是大开眼界，没想到竟被高启程躲了过去。
“咳咳咳。”
黄毛清了清嗓子，示意小弟们稍安勿躁，他其实也是十分震惊。
“这次算他运气好......”黄毛说了句安慰人心的话。
一个合格的老大，要学会安抚人心，自己身为厂街二中的篮球王者，必须要拿出相应的霸气来。
“老大，球，球掉进去了。”小弟正琢磨着要不要把球拿回来，便向老大征求意见。
“诶，不用你去，叫那个娘炮给我们扔过来，看看他这个娘娘腔能扔多远！”
“哈哈哈，瞧他那样，肯定扔不远！”
“是啊是啊，那胳臂又白又细的......”
“他不会把球砸自己脸上吧？”
众人也不知道为何，竟然相继狂笑起来，看来是想到了高兴的事情。
“喂！把球扔给我们！”
高启程此时也正在理清状况，刚才“咻”地一下，有个球形物体飞了过来，而自己“唰”地一下，正好停在了原地，避开了这球。
但是自己为什么会停下来呢？
启程只觉得当时有种无形的力量，将自己拉了一下，从而躲开了这天降横祸。
高启程找了找，一眼就发现了掉进灌木丛中的篮球。
高启程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他在体育课的摸过，但也就是摸过，这玩意叫篮球。
因为要把这东西扔进篮筐了，所以叫篮球。
好了，这就是高启程对篮球的所有认知了，他就知道这些就够了。
想来体育课每到打篮球的时候，他都会请个病假，而奇怪的是，体育老师每次都会同意他的请假。
然后，他就被女生拉去跳皮筋了。
纵使他只是杵在那里，那帮女孩子倒也开心的不行。
“来啊，摸我啊。”
谁，谁在说话？
高启程觉着不对劲，他好像听到谁在跟他讲话。
但不至于恐惧，他天䗼凉薄，竟不知何为惧怖，甚至对于这未知的声音感到新奇。
“来啊，摸我啊~”
高启程再一次听到了神秘声音对他发出的邀请。
首先可以排除远处的一群球崽，虽然这些人平日里看不惯他，但䗼取向应该是正常的。
那么启程便把目光投向了躺在灌木丛中的那颗篮球。
“篮球会说话？”
高启程不加犹豫，便向篮球走去。
“摸我啊！”
果然，当启程靠近篮球时，竟真听到低语，且声音比刚才清晰了不少。
“真是有趣。”高启程难得笑了。
他不知怎地，从有了思想开始，就觉得这生活充满了无趣。
虽然家人和外人都以为这是他乖巧的表现，但是启程自己明白，他就是对这些人无感。
除了自己的饲主，高启程还是将他们的等级提了提，毕竟没有了高启强，就没人投喂自己了。
所以天䗼凉薄的他，对这外界的事务只是单纯的没有兴趣罢了。
但是今天他算是遇上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篮球，在说话。”
高启程把篮球从灌木丛中抱起，“现在我摸了你了，你又将会如何？”
启程把篮球举起，就像是狮子王经典动作一般，他很好奇，这颗球会怎么回应他。
但是，令他失望的是，这球就是颗普通的篮球罢了，怎么会跟他对话呢？
见高启程举着球半天没反应，篮球场上的黄毛和小弟们，都等的不耐烦了。
“他是不是脑子秀逗了？举着球看半天干啥？”
“喂，你举着个球看半天，发什么呆啊？你这个呆子，还不把球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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