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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了腊月二十六日,一大早范李两家就早早起来,准备去秦家下聘书。昨天,给李贵置办了一套新棉袄,还购置了一辆带棚子的马车。
赵媒婆又来了一趟,交代需要注意的礼节,监督着李有粮爷俩换上新衣服,看看合不合适,别出纰漏。
等一切检查准备妥当,预定明天早上一起去秦家,李有粮告诉她,到时赶着马车去家里接她,在家等着就好。
一行五人乘坐一辆马车,带着两匹布作为初次登门的礼物,一对大白鹅,做为下聘书的聘礼。
其他聘礼,是在协商完毕后,在纳征时随礼书一起送过来。
媒婆还准备了一个红包袱,里面装着聘书礼单和新的笔墨纸砚,到时写聘书时使用。
从村里出来,往北走穿过河阳村,就到了七家店。
七家店村子北边就是沂水县通往莒州的大路,路边最开始有七家店铺给过路商队提供服务,后来聚集起村落,就叫七家店村。
这个村子初一十五会有集市,十里八乡的人来此交易,村中有个小巡检房。
沿着大路,一直往东十里路就是乡所驻地,再三十里路就到了浮来山脚下,一路通常。翻过山,就进入莒州境内。
翻过山后,从山脚下的小路往南走五里,就到了秦家住的山坳里,是一处十几户的村子,村里都姓秦。
一大早,秦家兄弟,就站在山脚下路口等待,看见了赵媒婆,就知道是来下聘的,撒丫子就往家里跑。
“这是秦家三小,好像叫作石贵还是石有,记不太清了。四个小子全是石头。”
赵媒婆看到后,对其他人说,最后,还笑了起来。
“全是石头?”李有粮问道
“名字里都带着石,排下来就是石福,石财,石有,石贵。十分可喜,村里人就叫他们家全是石头蛋子,一般称家里的男孩为蛋子。”赵媒婆解释道
“挺好的啊,都是好兆头。我还叫有粮呢。”
“给你起名有粮咋地!有粮有粮,永远有粮食,多好。”李贵说道
“就是我跟我弟,一个范良一个范贤,听不好,还以为是贩卖粮食和盐的呢。哈哈……”
一车人都笑了起来。
秦家老大秦石福,带着弟弟们在村口迎接,李有粮和媒婆下车,媒婆介绍,然后见礼。
秦石福接过马缰绳牵着马,弟弟们还有同村的其他小孩子跟在马车后面。
秦父秦三憨,还有同族的村长和叔伯兄弟长嫂,站在门口迎接,李有粮扶着赵媒婆老爹下来马车。
赵媒婆一一介绍,秦三憨也介绍其他亲属,相互认识一番,有互相行礼问好。
“这是亲家公,有粮的爹。”,秦家人行礼问候,“见过亲家,一路辛苦。”
“这是亲家公,大丫的爹。”
有粮爷俩行礼问候,“见过亲家,叨扰了。”“见过岳父!”
赵媒婆又跟其他人解释道:“大丫娘,身体有恙,卧床不能外出,希望今日来的各位亲朋理解。”
“这是有粮,看长得一表人才。”…
…“见过姑爷,一路辛苦!”
行礼完,李有粮把一对大白鹅递给秦三憨,秦三憨接过,交于其他人拿着。又接过两匹布,交其他人拿着。
“这两位是家里好友,范家兄弟,过来帮忙,并作为见证。”
“有劳了,一路辛苦!”
相互介绍见礼完毕,领进家里,进入正堂落座,正堂狭小,坐不下太多人,就只有李有粮来到五人,秦家是村长,秦三憨,和两位兄长嫂子作陪。
正堂里坐了十一人,显得更小了。
村里帮忙的人,送进来糖水,还有炒过的松子南瓜种。
其他人就开始准备饭食,等谈完后,款待客人。
屋里,大家先喝了一口糖水,作为最年长的村长开始说话。
“这门亲事是三憨在七家店做工时,雇主帮忙问起的,说有粮姐家里有个兄弟到了娶妻年纪,三憨和有粮爹同意,经媒人赵氏从中说合,定下了这门亲事。现今见到有粮本人,族里各位长辈也都满意,也都赞成!这门亲就定下了。不知道双方父母还有疑问?”
“没有,俺同意了。”
“俺家也没有,俺也同意。”
“有粮家,已经准备好了两个孩子成家之后的家业,娶亲的彩礼也准备了一些。既然,族里和双方父母都同意,问过神灵也没有差池。那就定下了。”赵媒婆说道
然后又说道:“那大家就协商一下彩礼的事情,定下礼书。也好尽快准备好,纳征之时一并送来。”
“在谈彩礼之前,老汉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族长说道
众人把目光投向族长,不知道有何意外?
“秦族长,请说。”李贵回道:
“本村地产不丰,主要靠做些石匠活计生活,一年下来勉强温饱。族中还有一适婚女子,也是因为太穷,二十有二,还未婚配,希望一并嫁给有粮,算作偏房。”
众人被秦族长的话震惊到,虽然,女子出嫁时也有陪嫁女子的情况出现,不过大都是官宦富贵人家,而且还不是普遍现象。小门小户的,几乎没有有娶偏房妾室的,连续弦的都很少。
“可是六指家的丫头!”秦大憨问道
“是那个丫头,再不出嫁,就成老姑娘了。”
“亲家你意下如何,那姑娘就是年纪大点,模样也是周正,手脚也勤快。”秦族长问道
众人,又看向李贵
“有点突然,俺需问一下有粮?”
众人又把目光看向李有粮
此时,李有粮也是一脸懵,原本是来跟一位姑娘定亲的,没想到又加了一位。
二十二岁的年纪不是很大,可能生活条件限制,看起来比实际上老点。
但是,要不要呢?
自家三代单传,人丁不旺,肯定是多娶多生为好。
可是,痛快答应了,会不会被认为太好色……纠结!
李有粮端起碗,慢慢一小口一小口把糖水喝掉。
秦石财赶紧从正堂角落里出来,再给把糖水添满,又回到角落蹲着。
“就是委屈大丫了。”踌躇了半天,说了这么一句。
“三憨~”秦族长,用眼瞪着大丫爹,低沉缓慢的说:
“…全…凭族长做主!”三憨有心不同意,可䗼子老实,面对族长又有点软弱,最后吞吐说道:
“六指家我能做主,三憨也同意,这是就定了。哈哈……”秦族长笑着说
“来来……喝糖水,可有几年没有喝过喜糖水了。”秦族长邀众人喝糖水,感慨道:
底下,范贤和范良两兄弟,意外的看着这惊人场面,朝李有粮透出你有福了的眼神。
李有粮回之以苦笑。
李贵对此也没意见,他巴不得李有粮娶上十房八房媳妇呢,什么妻啊妾的,百姓家没这么多讲究,娶进门的都是媳妇,生出来的都是孙子。
喝完糖水,秦族长喊石财去外面把六指叫进来。
六指,就叫秦六指,左手上长了六根指头。五十岁模样,皮肤也是黝黑粗糙,身高五尺多。
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旧棉袄,针脚细密整齐,收拾的还算干净。
从她爹这里来看,家里是很穷,不然也不会在今天,穿一身补丁摞补丁的衣服。
又收拾的干净利落,说明家里婆娘或者女儿勤快,不邋遢。
又让石财搬进来一凳子,让六指坐下。
“六指啊,你家大丫头的婚事也定了,夫婿就是有粮,跟三憨家的大丫一样。
此事我就给你做主了,等会儿回去后就跟丫头说,准备出嫁吧。”
“可……哎!全凭族长做主!”六指心里可能也有点不痛快,谁想自己闺女给别人做偏房。
但是又一想,也只好如此了,再不同意,还不知道要拖到多久,耽误了自家姑娘。
听说这李家条件也好,嫁过去不愁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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