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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张鲁在城中得了急报,一时间也有些恍惚。按理说汉中四塞之地,各处险途均有兵丁把守,城外这支军马到底是哪里来的,为何事前没有任何探骑来报,以至于此刻兵临城下,自己却一无所知?此时杨松也得知了消息,急急闯入张鲁府中,见了张鲁一脸茫然,急道:
“明公!城外数万大军,黑甲黑旗,必定是曹丞相的兵马啊!曹丞相此刻不应该正亲率大军屯于荆襄吗?为何会突然来我汉中?”
“曹操?”
张鲁总算从恍惚中醒了过来。此刻听了杨松说是曹操兵马来了,吓了一跳,赶忙道:
“曹操为何来我汉中?”
杨松急道:
“明公,曹操为何而来,松实属不知啊!明公当率领文武,速速前往东城一观。先与来人对话,打探曹兵来意,再做打算!”
“对、对,我等速速前往东城!”
张鲁此时也是慌了神,赶忙率领一群臣子赶往东面城墙。
待众人登上了城墙,张鲁站在在女墙之后,向下遥遥望去,不由得心惊胆战,面色更白一分。
时值黄昏,借着夕阳晦暗的余光,只见数百步外,绵延数里的士卒尽皆黑衣黑甲,分成七八个纵队。行次有序,数万甲士齐齐踏步而行。手臂挥动之间,整齐如一。滔天杀气犹如实质,端的是百战之雄兵。
“阎...阎功曹...何在?阎功曹!”
张鲁心中惊恐一时难以承受,面如金纸,身子抖了几下。扶在城头女墙上,努力撑住双腿,声音也有些发颤。
“松...松亦是...不知...速速...将...阎功...曹带来!”
杨松也好不到哪去。听了张鲁的问话,赶紧哆哆嗦嗦的回了一句,然后派遣手下速速去寻找阎圃。
谈话间,数万黑甲大军已经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进入南郑百步之外。
“呜~~~”
“喝!哈!”
只听得一声号角响起,数万大军几乎在同一时间向前一步,而后后脚跟上并拢。随着两脚步点,口中同时大喝两声。
“砰!”
而后举起手中长兵,狠狠往地上一杵,发出一声闷响。
这一套动作下来,城墙上张鲁为首的汉中诸将心中再增三分胆怯。
张鲁面色惶急,环顾左右急急问道:
“彼军如何而来?为何无半点消息?探马何在?”
“明公...恕臣等不知啊...这曹兵有如天降,此前并无任何消息传来,探马更是没有半个。”
大军兵锋摧城,群臣尽皆战战,毫无半点头绪。
“难不成,汉中之地,自南郑以东,各县已尽数投降?”
突然有人小声说了一句,张鲁杨松以及群臣听到后,脸上更是全无血色。
黑衣大军停住之后,突然有一处军阵中分开一条通道,一员大将纵马出列,全然无视城上箭手之威胁,来到护城河边。
手中长戟直指城投张鲁,大喝道:
“吾乃丞相麾下,行东领军夏侯元让帐下,先锋大将张辽张文远是也。张鲁速速开城纳降,胆敢拒降,城破之日,满城上下,鸡犬不留。”
听到来将居然是张辽,张鲁和杨松在城头上惊得魂飞魄散,两人身子都跟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阎功曹何在,阎功曹何在?”
张鲁吓得失了声,好半晌才发出声音。
杨松亦是胆志皆丧,转头急忙催促道:
“阎圃呢?快去把阎圃找来。阎圃呢!”
不多时,一名军士从城内疾驰而来,三步并作两步,迅速登上城墙,拱手高呼:
“报,阎功曹...昨日并未回府,问过家眷,家眷...都不知道其去向。”
军士一路狂奔,还未来得及喘息,一边高喊,一边狠狠喘息几口。
“阎圃这是早已投贼了啊!竟这般狠毒,为了荣华富贵,连家眷...”
杨松失声骂道。
张鲁身子一抖,急忙喝止:
“噤声!”
杨松遭到当头一喝,立时醒悟过来。此时二人皆在在城头上,距离护城河不过数十步之遥,自己情急之下,竟然直呼对方为贼,显然是极为不妥。以曹操的暴虐䗼格,这种后果显然是杨松难以承受的,严重点恐怕有杀身之祸。
也不直到城下的张辽听到没有。
杨松瞬间冒了一身冷汗,将身子藏在女墙之后,偷摸观察城下张辽的表情。
“张鲁贼子何在?速速上来答话!”
喊了半天城上居然也没个人回话的,张辽显然有些不耐烦,纵马再次向前几步,直至护城河边,才长戟高举,大声怒骂一句。
“弓箭手呢?速速放箭,射杀此獠,先折他一员大将!”
城墙上一员将校眼见张辽只在数十步外,心中大喜,赶忙招呼弓箭手来一轮齐射,先宰了张辽,折他一阵士气再说。
却不料话刚出口,就被人迅速喝止。
“住手!”
只见张鲁和杨松齐齐失声高呼。
两人似乎都没有料到还有一人跟自己一起喊出声来,下意识彼此看了一眼,又迅速转开脑袋,各自有些尴尬。
杨松轻咳一声,缓解一下当前的失态,而后扭到将校身边。面目狰狞,咬牙切齿,跳起来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
“你想死吗?那是曹操的大将!把他杀了,你全家都不够赔命!”
那员将校只觉得自己一心为主,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捂着脸颊,又是恼怒又是委屈。先是看了自家明公一眼,却不料张鲁只当是完全没看到,根本脸都不扭,自顾自的看着城下。将校心中火气更盛,狠狠瞪了杨松一眼。一声不作,只是转身走到众人身后,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杨松的后背,眼中涌现出凌冽的杀意。
“明公,此时城中尚有万余精兵,阳平亦有大军三万,汉中全境更是有二十万大军。不若据城固守,以待援军?曹军纵然精锐,也不过数万之众,只要坚持一月,南郑之危自然化解!”
突然一人出声献策。
杨松却是有些气急败坏,好似被戳到了痛处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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