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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独在汉乡为汉客 > 第五章: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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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是个女孩,姓文,名湘(音),但是这两个字怎么写就不知道了,因为她没读过书。刘裕思考了一下,用“湘”这个字作为女孩的名字。

    可能是缺乏营养,文湘长的又矮又瘦,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她说的十岁的样子。

    文湘告诉他,她住在一个小镇上,小镇的名字刘裕没听说过,自然也不可能在地图上找出来。

    “每天阿娘去田地里干活,妾都在家里浆洗打扫,阿娘经常夸妾会持家呢!”

    “阿娘说,妾长的好看,比城里大户人家的小娘子都好看。”

    “阿娘还说,妾是个手脚利索的,能干很多活。大户人家的家主和夫人肯定都喜欢妾,让明年就去大户人家里做侍女,伺候家主里的小娘子。”

    “阿娘还说...”

    女孩小心翼翼的跪坐在河边的鹅卵石上,两条腿硌得生疼,迎着男人的目光,小心翼翼的,絮絮叨叨个不停。

    年轻的女孩被战争迅速地催熟,似是觉得眼前这个穿着古怪的年轻人应该是个靠谱的,毕竟他给的吃食是这般的美味。里面不但有很多很多的肉,还有另一种自己从来没见过的食物,也很好吃,软糯咸香。就连炊具都那么神奇,也不知是什么做的,自己竟然能从里面看到自己的脸,就跟铜镜是的,应该是铜镜吧。

    阿娘曾经说过,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每天起床都要照铜镜。

    可是为什么铜镜也能用来煮饭呢?

    小女孩本该是懵懂好玩的年纪,却因为战争导致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被迫迅速成熟。竭尽全力的向这位第一次见到的陌生人推销自己,只是因为她已经尝到了孤身一人,忍饥挨饿,颠沛流离的苦楚。

    她很害怕,害怕眼前的这位郎君丢下自己。

    她害怕重新回到今天之前,孤独,饥饿,疼痛,伤心,无助,祈求,迷茫,乃至于绝望。

    她太过于瘦小,太过于年幼,在大自然中属于最底层的存在。就连老鼠和兔子都可以轻易的甩开她的追捕,躲在洞穴里肆意的嘲笑她。没有人知道她有多害怕,也没人知道在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她有多少次想大声哭出来,但是每次一想到娘亲,她又强行忍住,小小的身子里不知道掩藏了多少心酸与委屈。

    好不容易听到了奇怪但是却又那么亲切的歌声,文湘那一瞬间仿佛在永恒的黑暗中突然看到了一盏灯火,心中一刹那被欣喜和希望填满。但是下一刻,曾经的残酷就让她清醒过来,陷入两难的境地。

    她不知道唱歌的是什么人。

    乡亲们早都跑散了,没跑掉的也都被杀了或抓走了。她害怕河边的那个人是杀害阿娘的凶手同伴,只不过心底抱有的最后一丝期望驱使着她上前一探究竟。

    于是她小心翼翼的躲在一块石头后边,偷偷看了那人一眼。

    还好,他不是凶手的同伴。因为他穿的不是黑衣服,而且也没有马。

    他还有一个长得有些奇怪的包裹,包裹鼓鼓囊囊的,一定是塞满了东西。

    依照女孩的经验,那个人独自在外,包裹里面肯定塞满了干粮吃食。

    女孩盯着包裹看了很久,无比意动。她非常希望这位郎君是个好心人,能分给她一点吃食,她吃的不多,一点点就行,她已经四天多没吃到东西了。

    男人突然笑了一声,再次吸引到女孩的注意。

    他年纪很轻,穿的衣服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笑了起来,洗个脸也要这么高兴的吗?

    女孩很疑惑。

    不过他笑起来挺好看的,女孩感觉很舒服,也很亲切。

    文湘躲在岩石后面看了很好一会,心里不断天人交战。过了良久,才下定决心,赌对了,自己就能继续活下去,赌错了,自己大不了去见到阿娘和三叔、五叔他们。而且阿娘说过,自己跑的最快了,他的铠甲看起来那么厚,肯定很重,他又没有马,不一定就能追上自己。

    所以她从石头后边走了出来。

    虽然没听懂那位郎君说的什么,但是文湘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应该是一位阿娘说过的君子。

    当男人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时,文湘如是想到。

    那人的吃食肯定很好吃,文湘已经闻到了肉的香味。不由自主的就受着本能驱使,蹲在了吃食前。

    他终于将吃食递过来了,男人在朝她招手。

    文湘虽的心里止不住的欢呼雀跃。

    可是那个的男人又迅速地把吃食收了回去。

    就在那一刻,如同刚摸到天堂的边缘便转瞬直坠地狱。

    拼尽全力伪装了四天多的坚强彻底崩碎,女孩的满心期待和欣喜在一瞬间变成了悲伤和绝望,刚满十岁的女孩,终于支撑不住了,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滴落。

    他抓起了自己的手。

    文湘的情绪起伏太大,已经失去了控制,脑中一片空白,任由男人牵着她走到了河边。

    然后那人帮自己洗干净了双手,小时候只有娘亲这样帮自己洗过。

    你体验过从天堂坠入地狱,然后在下一刻,又从地狱直入天堂的那种感觉吗?

    文湘体会到了,但是她没心思细细体味。她只想紧紧抓住来之不易的机会,努力的填饱肚子。

    刘裕双眼盯着文湘,任由她跪坐在鹅软石上,不停地用幼稚且直白的话语做着自我推销,整个人的注意力却早已在自己的思绪上。

    女孩这些年从未出过镇子,只知道镇子叫什么名,但是女孩也不识字,这么多重名的镇子,即便是自己的地图再精确,也根本不可能在地图上找出来。

    现在首先就是要确定当前是什么时间,传送的时间误差有多大。女孩虽然没出过镇子,但是应该会听大人们说过一些比较有名的城市,只要确定了这两点,下一步该怎么走就有底了。

    理顺清楚后,刘裕回过神,刚要说话,却看到女孩跪坐在河边,下边全是大小不的鹅卵石,很多还有棱角,小脸疼得煞白。兀自强行挤出笑容,一脸希冀得看着自己。心中一惊,赶忙起身将她扶了起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

    刘裕又好气又心疼。

    “郎…郎君,能不能…收了妾作侍女…妾很勤快的…”

    文湘鼓足了勇气,低眉顺眼的不敢直视他,带着七分羞赧三分期望小声说道。

    刘裕感觉这称呼很怪,没有答话。而是顺着文湘的身子往下看去,双眼落在了那只光着的小脚上。

    “你抬起起脚来我看看。”

    文湘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複,心情有些低沉。还没想好说什么,就被刘裕牵引着坐在岩石上。

    刘裕抬起她那只脚,仔细观察。还好问题不严重,只有几道小伤口,看上去应该是比较尖锐的石子挂破的,也没有碎玻璃渣之类的东西,不用缝合。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刘裕想了想,手边暂时没有其他趁手的东西。只能将女孩抱起,先到河边用水冲洗干净,又将女孩抱回岩石上从背包里取出急救包,准备给她消毒包扎。

    整个过程文湘有些傻掉了,整个人晕乎乎的。等再次坐回石头上才醒悟过来,连忙起身道:使不得,阿娘教过的,妾是贱身,劳不得郎君亲自动手。

    “听话”

    刘裕赶紧把文湘按了回去,抬起她的脚。

    文湘刚被抓住,又迅速的抽了回来,忙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阿娘教过了,主是主仆是仆,不能颠倒,会乱了规矩。”

    “这是什么跟什么?什么主仆的?都什么玩意?地主吗?这是战争的第几年?社会保障部没给你们家发东西吗?怎么还搞起旧社会那套东西了?这当妈的就是这么教孩子的?”

    刘裕有些头疼,不由得声音大了起来:

    “听话!我这给你治伤呢,你这伤口虽然不深,但是放任不管也会发炎的!发炎知不知道?整个脚都会烂掉!以后再想治疗那就得锯掉整个脚了!没准还要锯腿!”

    刘裕恐吓道。

    文湘被吓了一跳,是人就有皆有爱美之心,若非万不得已,谁也不想自己身上莫名少个零件。听了刘裕得话,立马就不敢动弹了。

    仔细用酒精消毒,上好药,又细心的包扎好,刘裕才长舒出一口气。

    叮嘱道:“最近这段时间不能沾水,也不能下地,要不然伤口长好再裂开,那就得锯腿了!”

    口气怎么有点像方医生那货了?连蒙带吓的。自己这是和他接触太多,传染了?

    刘裕甩甩头,开始干另一件正事。

    “文湘啊,你知道现在是哪一年吗?”

    “不知道”

    “……”

    不清楚是哪一年?应该是出生后才发生的战争,整天躲在家里,鲜少和人交流,所以慢慢失去了时间观念?那时间应该偏差不太大…不对呀!从第六年起,整个攻防形势已经转换了啊?本土哪还有敌人,她的母亲又怎么会刚刚被杀……等会?之前这孩子是怎么说来的?官兵?这是什么时候的称呼?

    刘裕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

    ……

    一条土路上,一个带着头盔,穿着作战服的男人向北走来。男人大半张脸都被头盔和防护镜遮挡主,看不清面容。背上背着一个黑瘦的女孩,女孩的背上背着个背包。

    女孩不知道是哪一年,也不知道战争是什时候开始的。她只知道有一个大城市叫襄阳,襄阳里住着很多大人物,大人物都住在很豪华的宫殿里。

    几天前,有人从襄阳带回来战争的消息,有整个镇子彻底乱成了一团。

    机灵一些的,马上收拾家当钱粮,第一时间带着家人跑了。有家里牵挂太多舍不得走的,也有想要留在家里准备官兵一来就投降曹操的,也有说要必须要南下跟着刘使君才有好日子过的。整个镇子乱成一锅粥。

    曹操下荆州啊...

    刘裕怎么也没想到,本以为误差还在可控范围内,却不料自己竟然溯流而上两千年。

    果然,没有足够数量的支持,任何实验结果都是不可取的。

    很快,一群穿着黑衣披着黑甲的北方兵骑着马冲进了镇子,挥舞屠刀。不管投降的,藏起来的,逃跑的,只要是活的东西,都被杀了。文湘的阿娘就是在家里被一箭射穿了胸口。文湘听了阿娘的话,藏在柴火堆里躲过了一劫。等那群人骑马离开,才从家里逃了出来,一路上忍饥挨饿,风吹日晒,直到遇到刘裕。

    文湘跟刘裕说了很多,也哭了很多,哭到撕心裂肺处,文湘说想阿娘了,想回来看看。刘裕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压满子弹,准备带文湘回家。

    小女孩不知道遭了多大的罪,刘裕有心希望减轻孩子遭受的心理创伤。却是鼓起十二分的努力哄她开心。

    “主君,你累不累?要不将妾放下来吧,妾能自己走,不碍的。”

    一路走来,文湘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

    “不是说过了么,别叫我主君,听着别扭。”

    刘裕再一次翻个白眼,没好气道。

    文湘没了一开始的生疏,小孩子的心䗼重新占据了上风,眨了眨眼,满是好奇得问道:

    “不叫主君,那叫什么?阿娘教过…”

    “你现在是我的侍女,你阿娘没教过你侍女要听那个什么什么家的话吗?”

    刘裕感觉有些无力。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个活宝,又不能真的扔下不管。但是带着吧,女孩又非要认定了主仆关系,不答应还不行,搞得人头疼不已。只能感叹一句,封建迫害人呐。

    “主家!妾是侍女,要听主家的话。”

    “对,主家说了,那个什么鬼主君的称呼不好听,不许这么叫。”

    “那叫什么?”

    文湘疑惑道。

    “叫什么?叫先生,刘先生。”

    刘裕想了想,还是这个称呼舒服点。

    “不成的,先生是学生称呼老师的,主家不是妾的老师,三叔说过,这叫于礼不合!”

    “什么跟什么?这词是这么用的??”

    “三叔在大家族里当过差,听白胡子的老夫子说过。”

    文湘说的头头是道。

    “反正不能叫主君,我不喜欢这个词!”

    也不知是受到了小强还是文湘的感染,刘裕的心䗼也有些变化。

    “那主君要妾叫什么呢?”

    文湘大大的眼睛里大大的不解。

    刘裕想了想,玩笑一般道:

    “要不,就叫少爷吧,电视剧里好像都这么叫。”

    “少爷?少爷,电视剧是什么?”

    “......”

    刘裕才想起来,这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时代了。停下脚步,吧唧两下嘴,自嘲一笑。

    “就跟那些大家族里边唱曲的差不多,有好多人,有的当公子,有的当丫鬟,还有娇滴滴的小娘子...”

    刘裕开着玩笑。

    两人走走停停,在野外过了一夜,第二天继续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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