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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缓缓降临。以撒军营寨。漫山遍野的星星点点，仿佛星辰散落在这片偏僻的山峦之中。虚连纳兰坐在中军大帐之中，正在享用晚餐。他面容请矍，不怒自威。座前棜案上摆放着一整块布满血丝的通红的烤肉和一个头盖骨制成的酒杯，骨边镶上金边，盛着马奶酒。
纳兰用刀切下肉片，边吃边看着旁边摆放的地图。
账外侍卫大声道：“大人，已带到。”
纳兰：“叫他进来吧。”
五花大绑的提祯进账就扑通一声跪在地毯上。纳兰头也没台，继续看着地图。
提祯：“拜见大人。”
“嗯，”纳兰问：“找到了？”
提祯：“是。”
“是死是活？”
提祯犹豫片刻：“恐凶多吉少。”
“其他人都留在那里了？”
“是，正在侦察地形。”
“寨子里有多少人？”
提祯：“不太清楚，进攻我们的有上百人。估计整个寨子，有上千人。”
纳兰拿起头盖骨，喝酒，然后低头看头颅埋在地上的提祯：“你从小就跟着虚连赫的吧？”
“是。”
“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爹娘，婆娘，妹妹和兄弟，还有一个儿子。兄弟提虎已被寨子山贼抓去。”
纳兰说：“找到进山的道路，探明寨子的可战之兵多少，可免你儿子一死。”
“是，谢大人。”
“出去吧。”
提振跪着倒退下。
纳兰：“叫浦光泓。”
账外卫兵应诺。
过一会儿，一个戎装的以撒人走进账内，叩首道：“见过纳兰大人。”
纳兰把地图扔给他：“起来吧，这是罪奴刚刚绘制的地图，你看看。”
“谢大人。”
浦光泓长着草原人典型的大饼脸，小眼睛，络腮胡，是浦光部首领浦光猜的族弟。
“你怎么看？”纳兰说。
“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纳兰指着地图：“可于这里靠近水源处扎营，进山的道路被贼子破坏，不利于骑兵作战。若贼子坚守不出，你待如何？”
浦光泓犹豫片刻：“虽地势险要，不过只是一些山贼，倒也不足为惧。”
纳兰意味深长地道：“前几天一直有雨，淳师观测天象，说，山里刮南风，天气将转晴。未来一段时间，都不会再下雨。”
浦光泓小心翼翼问道：“大人的意思是？”这位虚连纳兰是麻重阳身边的红人，骄横跋扈，出发之前乃兄浦光猜便嘱咐浦光泓一路上小心在意。
纳兰：“山里最怕什么？”
浦光泓一愣，转动着眼珠子：“这个……下雨？”
纳兰桀桀笑了：“最怕着火，浦光大人，这两天南风渐甚，扎营之地，一旦起火，就会烧成一片。尔等在山下扎营，务必把营地内外的树林、茅草清除干净。”
“是，大人。”
“贼子虽然愚笨，但不得不防。你部众有多少人？”
“千人左右，”浦光泓小心翼翼答。
纳兰点点头：“足够了。另外给你人羊五百，包括民夫在内，谷物500石，足够你吃小半年了。记着，分两处扎营，贼子若出击，另一营可策应夹击。若贼子坚守不出，久攻不下，你也不已着急。我估计山里不少人羊，都逃匿到了这个山寨里面。围而久之，山寨必缺粮自乱。”
浦光泓信心满满：“大人，这些小毛贼，何足畏惧？末将数日内定将其攻破。”
纳兰摇摇头：“务须小心谨慎。我等深入晋境，补给不足，这些兵马，你若悉数折在这里，你是知道后果的。”
浦光泓打了个寒战：“末将谨遵大人教诲。”
纳兰：“破寨之后，你也不用赶往灵丘了。”
浦光泓愣了愣：“这是？”
纳兰：“恐怕山里还有不少类似的寨子，你务必四处扫荡，拔除干净。若虚连赫已陨，屠尽山寨战兵，寨子剩下的人羊，送往我大营。寨子里的粮秣，也悉数运来。我那弟弟，”纳兰微眯双眼，“把他尸首找到。”
浦光泓心里咒骂，面子上却也不得不恭谨异常：“是，大人。”
纳兰用刀切下一块肉，塞入嘴中，微微合眼：“去领军令吧。把地图带上。”
浦光泓躬身而退，忍不住问：“大人，天色已黑，我待天明再出发？”
纳兰睁开眼睛：“即刻出发。另外，战役结束后，把虚连赫那几个侍卫全部处死。”
浦光泓：“是。”
纳兰挥了挥手。
浦光泓走出大营。仰头看了看了星空。他本以为此番南下必有收获，出发才知道他这一路乃是一支偏师，所遇全是崇山峻岭，乡野鄙户，没有收获财宝不说，还常常忍饥挨饿。若不是麻重部势大，纳兰残忍好杀，他早就拍屁股回草原了。
只希望攻破那寨子，能有一些意外收获。
……
黄昏时分，晚霞洒在山峦上，大地云蒸霞蔚。苏定冯等人来到山顶的哨所，苏定冯抬头看着天空。又仔细看着周围地势。
“未来几天，看样子是不会下雨了，”苏定冯说。
“那可不一定，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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