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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行了一日,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了马蹄声,我不由的担心起来,不会是遇到金兵了吧。难民们都往两边躲闪,生怕冲撞了战马。
幸运的是,来的不是金兵,而是一小队人马。
我躲在难民中偷偷的注视着这一队人,当我看清前面那人穿着北宋的官服时,我就要准备向他挥手了。
“吁……”那人也看到了我,停住了马。
“你是……”他骑在马上问我。
“噢,我是朝中的宣赞舍人梁海云,奉命前往平州,不想平州被金人围了,我现在准备去燕京,不知尊驾……”我还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
“幸会,我是出使金国的顺安军廉访使马扩。”
“马扩?”我脱口而出,没想到我居然在这里遇到了马扩。
马扩是北宋有名的外交官啊,宣和二年,就随父亲马政一起出使过金国,完颜阿骨打都对他赞不绝口的,金人收複燕京时,马扩做为宋使随阿骨打一起兵临城下的。
“我们应该没见过吧?”马扩对我说。
“是,没见过,不过将军的威名,我早有耳闻,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过奖过奖,时局如此,还谈什么威名。”马扩有些悲戚。
“我们正要去燕京,你与我们同行吧。你没有马吗?”
“没有,我的马丢了。”
马扩招呼人腾了一匹马给我,便向燕京出发,临行前我对那老丈说:“你们都去燕京,我到了之后会禀明王大人,城门处自有安置,请放心。”
“梁舍人,你到平州有何公干?”路上,马扩低声问我。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他,这件事马上就不是什么秘密了,我若还遮遮掩掩,未免有些太小家子气。
“替官家宣旨。”
马扩似乎并没有太意外,也许当我说从平州过来时,他就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几日后,到达了燕京,而事态已经进一步恶化了。
不出所料,金人得到了圣旨,不仅如此,他们还抓到了张觉的弟弟,在他身上搜到了那封赵佶的亲笔信。
也就是说,赵佶画给张觉的那张饼,连同饼里卷着的肉,都被金人得到了。
这是什么状况?
这是铁证如山。
这相当于现如今的一对夫妻,在婚姻存续期间,偷偷摸摸的搞外遇,还被捉奸在床。
金人不干了。
赵佶你小子也太不讲信用了,张觉是金国的敌人,你却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你得给我们赔偿精神损失费。
金人首先要求赵佶交出张觉,对于反叛者,他们向来是不会手软的。
燕京长官王安中接到了赵佶的命令,让他处理这件事,原则是不要惹恼了金人。
王安中很是头痛,从张觉派李光弼搭上他这根线之后,整个事件他都有参与,很明显,赵佶现在迫于压力又要出卖张觉了。
正当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他的一个手下给他出了一个主意:“大人,不如找一个与张觉长的相像的人……”
这个手下边说,边用手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把首级送给金人,谅他们也分辨不出。”
王安中眯着眼,想了一想,又轻轻的点了点头。
然后他开始在屋子里环视,当他看到我时,目光停住了。
“不会吧?我长的又不象张觉,再说,我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是替官家来宣旨的,你王安中能随随便便就杀了我?”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
“梁舍人,你觉得呢?”王安中问了一句。
“哎哟妈呀,吓死我了。”我心里说道。
“大人,此乃军国大事,下官岂敢插嘴,全凭大人作主。”
既然历史上注定了你王安中要杀一个人去冒充张觉,那我也改变不了,别杀我就行了。
最后,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摊上了这事。
说他倒霉有两层意思:
第一,他只是因为长的象某个人,而遭来了杀身之祸,倒霉吧。
第二,他白死了,他的首级被送去金人那里,一下就被识破了,倒霉吧。
当消息再次传回燕京,王安中脸都气成了猪肝色,之前出谋划策的那个手下,躲的远远的,生怕王安中会迁怒与他。
偷梁换柱没有成功,王安中逼迫张觉自杀。张觉知道自己只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还是快要输掉那一方的,生死都操纵在下棋人的手中,可是他仍不肯就范。
无奈,王安中下令将他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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