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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把襄王金册被带出宗人府传出去,第二安排会昌伯与我见一面。”朱祁镇平静的看着一脸期待的王振。王振没想到安排这么简单,习惯让自己回道:“奴婢遵旨。可小爷咱们真不联络一批义士吗?会昌伯家可没有什么人手可用。”
朱祁镇摇摇头:“去办事吧!”
朱祁镇并不准备重用王振,跑跑腿还行,历史证明了宦官这种生物,能少用就少用。
他也只是想搞点小动静,而不是把张太后视作仇寇,这是他成年以前的大靠山才是。
此时朱祁镇则向着乾清宫而去。
一路上一片素缟,往日庄严的皇城,尽显凄凉。
驾崩的皇帝,一般称大行皇帝,而此刻大行皇帝就停灵在乾清宫中。
朱祁镇做为皇太子,必须到灵前守丧。孝之一字贯穿华夏古今,一个不孝之人在国朝,肯定会处处碰壁。哪怕是做个样子,几乎任何人都不敢不做。
真正说来朱祁镇心中对宣宗思念或许有,悲伤已经被时间抹平。
皇位之争看似暗流涌动,但朱祁镇知道自己的皇位继承,真的是稳的不能再稳了。可正因为这样,历史上缺少磨难的朱祁镇就显得无比蠢笨了,而大明的皇权又被前五位皇帝赋予了无比威严。
乾清宫之中,宣宗皇帝已经大殓过了。空荡荡的宫殿最中间,停着大行皇帝,正是宣宗皇帝的梓宫所在。
宫内四周有着小宦官在侍立着,梓宫前有两个蒲团和一盆炭火,朱祁镇径直走到一蒲团边跪下。
不一会朱祁镇的弟弟朱祁钰,也来了跪在另外的蒲团上。
宣宗子嗣单薄,能够为其守灵的就两位小儿子,其余各位公主皆没有资格来守灵。
“大哥。”朱祁钰弱弱的喊道。
正看着父亲梓宫方向的朱祁镇,稍稍偏过头,看着有些柔弱的弟弟:“二弟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显然是宫殿外的一阵阵哭声,让朱祁钰不安了。
在皇帝大行期间,文武百官以及命妇都要一批批的来哭。
除却少数几个大臣,大部分人都没资格进乾清宫,只得在门外哭。
而这些都有太监在指挥,何时哭,哭几声,何时退,怎么退。凡此种种都有礼法。
有多少人是真心悲伤不知道,但朱祁镇却不由的被这些哭声,渐渐引起了心中的悲伤。
曾经少年不识愁滋味,一个国家的重担岂是轻易的,大明的武备自太宗驾崩后就渐渐松弛,士绅集团则渐渐做大。
在一场巨大的灾难来临前,所有人都觉得事不关己。总觉得大明很强,自己抽点营养来补补身体不碍事。
刚好遇到一个看不到真相的傻皇帝,热血青年总是盲目冲动又自信的。
那个傻子却不知道,大明军队整体的进攻䗼早已朽坏,蒙古诸部已在仁宗放弃远略时就开始回血了。
套用一句话就是,起初,没有人在意这一点松懈,这不过是一步退让,一次侵吞,一个卫所的腐烂,一点防线的崩坏,直到这场灾难以最残酷的方式降临。
“父皇,孩儿向您保证,大明绝对会真正富强起来的。”朱祁镇满脸坚定的看着宣宗梓宫,这不仅仅是对宣宗的保证,也是朱祁镇对自己的要求。
“五军都督府佥事,会昌伯致哀。”这一尖细苍老的声音,打断了朱祁镇的思考。
随即是一略显浑厚苍老的声音传来,“陛下!”接着随即一阵哭声。哭声甚是哀伤,有一种撕心裂肺之感。
等到用膳的时候,由王振向前引路,朱祁镇随即跟上,不用想都知道王振是在防备太后,可他也不想想,现在宫内皇太子的行踪谁不在意。
王振显然没认识到自己的自作聪明,还边走边为自己表功:“小爷,奴婢已经把会昌伯安排在不会注意的地方了,不过您得长话短说,会昌伯消失太长时间,会惹人嫌疑的。”
朱祁镇随口回道:“孤知道了。”
王振将朱祁镇引入一杂物间,王振为他推开门,等他进去就立即关上门,并在门外守着门。
朱祁镇进入房内后,只见这小房间之内,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家具,有些还是很眼熟的,分明是乾清宫之中的摆设。
想来为了停灵,乾清宫中多余的家具就就被搬到此处,杂物间确实不引人注目。
“老臣见过太子殿下。”会昌伯孙忠一看到朱祁镇进来,就开口拜见。
“外公不必行此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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