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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所有人都低估的武帝的愤懑之情。这里面除了对匡威惨死的悲愤之外,更掺杂着一种可怕的情绪,一种对权力的控制失败后的巨大的失望、不安情绪。
这种情绪从未有过,即便是曾经在战场上遭遇最大惨败的时候。
要知道对权力的控制一直是武帝生存的基础。
单凭这一点,东宫被关押的这些人的命运,就好不了哪里去。
东宫将近300人,还没有从突遭巨变的惊恐中缓和过来,就在第二天被押解到了摘星城北的荒野之中。
紧接着,武帝一行在肃穆的仪仗中,迤逦而来。
跟随武帝的有杨皇后,妃嫔等数十人,以及卫士令尉迟安,长风、明月等其他卫士。
武帝吩咐,取来一副铁环,让摘星城城主赵代亲自上前,穿透匡韬的下巴锁起来。
赵代拿起冰凉沉重的铁环,走到匡韬身边。
匡韬身体虽然被铁链紧紧绑着,依然奋力地扭动着,脸色狰狞恐怖。
看到这一幕,赵代的手竟然哆嗦起来。
铁环掉落地上,在一片寂静中,碰到山石,发出一阵响声。
这单调声响,如这冬日的郊野般,枯燥,沉闷。搭配着恐怖的气氛,竟也如那可怜之人的命运,听着无比悲凉!
赵代瑟瑟缩缩地将铁环捡起来。也许是铁环的冰冷把赵代的手冻麻木了,铁环又一次落地,又一声哐当的响声。
他再也没有勇气捡起铁环,突然跪地。
武帝把头转向被押的一群东宫太监,冷冷地问道:“你们谁能把匡韬给我锁起来。”
只见太监刘霸,突然挣脱束缚他的卫士的手,跑出来喊道:“奴才去。”
说完跑到匡韬的跟前,丝毫不顾及他曾经的主子的痛苦表情,将铁环打开,使出吃奶的劲儿,将铁环尖利的端头刺入匡韬的下颔。
在匡韬哀痛嚎叫的声音中,殷红的鲜血从下颔穿透处汩汩地冒出来,进入冰冷的空气中,瞬时腾起团团雾气。
四周顿时充满了血腥之气。
鲜血顺着匡韬的下巴,滴答滴答,掉在地上,慢慢凝固。
刘霸给铁环上了锁,才转向武帝,五体投地,跪了下来。
武帝看都没看刘霸一眼,吩咐武士将早已准备好的柴草堆积在匡韬前面的空地上,形成两人多高的柴草堆。
接着命令武士爬上柴草堆,在上面架设了一根整棵柳木做成的长杆。长杆的末端安有辘轳,辘轳上绕着绳子,绳子拖在了地上。
紧接着,武士将匡韬押着向前几步,走到柴堆跟前,把匡韬的身体按在柴堆侧边,用绳子把颔上铁环紧紧拴住。
为了牢靠,多余的绳子又在匡韬脖子上缠了几圈。
武帝再次吩咐赵代,让他拔光匡韬头发,并撬开他的嘴,打落牙齿,拔掉舌头。
赵代长跪不起。
武帝大怒,眼光扫过那一群太监。
太监郝稚也突然从人群中出来,跑到匡韬跟前,与刘霸一起,四只手,在匡韬头上疯狂地抓着。
片片头发飞落,有的还带着头皮。
不一会儿,匡韬的头发竟然被扒得精光,头顶顿时一片血肉模糊!
此刻,匡韬的整个头颅已被鲜血染红。
匡韬凄厉的喊声惊天动地。
面对这恐怖异常的景象,嫔妃们有的紧捂了双眼,有的昏厥了过去。
出人意料地,只有杨后,呆立不动,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表情。
两位宦官,竟也愈发疯狂,他们紧抓硕大的锤子,敲落门牙,撬开匡韬的嘴巴……
“父皇饶命——母后救我——”
这是匡韬生命里第一次求饶,也是最后一次了。
因为,二位太监将钳子紧紧夹住匡韬血口之中的舌头,使劲一拽。
匡韬的舌头竟然被活活地拽了出来!
匡韬的吼叫声也加戛然而止,只剩下悲怆的哼哼之音。
听到匡韬最后的求饶声,武帝愈加疯狂,对着血肉模糊的儿子匡韬,焦躁地喊道:“逆子,逆子!”然后转过头,凄厉地朝赵代喊道:
“赵代,你不听朕的命令是吧,你给我把他的手脚砍断,把他的眼睛挖出来,把他的肠子刺穿。”
赵代依然不敢更靠近匡韬半分,身子在抽搐中,慢慢摊在了地上。
武帝突然飞身上前,奔向赵代,一脚踢翻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身边佩剑,朝袁代腹部狠狠地刺了下去。
一剑,两剑……
一边刺,一边大喊:“抗旨不遵,胆敢忤逆,杀无赦,杀无赦!”
登时,摘星城城主赵代变作了一滩肉泥。
这时,又有四五个太监奔了过来,他们操起旁边放着的刑具,有的挖匡韬的眼睛,有的砍匡韬的四肢,有的剖匡韬的肚子。
不一会儿,匡韬的身体便残破不堪,亦变得血肉模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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