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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高悬。月光下，走舸浮空飞掠，翻山过涧如履平地，除了稍显拥挤，倒也算平稳舒适。
但飞行过程十分枯燥。
“奉先兄，还有多久？”杨信捏了捏眉心，不知道是第几次发问了。
“快了，快了。”
回答也是一如既往。
“这么发达的科技，却连个收音机都没有……”杨信有些百无聊赖，心头嘀咕。
除了双脚被束缚在地面，这个世界的思想同样也被关进了牢笼。
科技发达，制度却十分落后，更是货真价实的“文化沙漠”，娱乐活动极为有限，游戏、电影乃至，都处于未开化的状态。
一条腿是又高又硬，另一条腿却绵软无力，这很不合理。
似乎，是统治者有意束缚人类的思想，让他们或是浑浑噩噩，或是在儒道法三家的思想中皓首穷经。
“是为了便于统治？”杨信轻抚下巴，猜测道，“或者，也和那‘山海呓语’有关？”
他愈发觉得，这个世界不简单……
其实，杨信有自信，以自己的文抄——嗯，文学素养，可轻易成为这片文化沙漠的拓荒者。
靠“莫欺少年穷”点燃奋发向上的少年意气，靠“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激起仰望群星的野望，靠“高中成绩不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幸”慰藉深夜里一颗颗孤独的灵魂。
咳咳，扯远了。
很可惜，这想法即便能落成，杨信也没时间了。
他可是清楚，一场席卷天下的浩劫已然迫在眉睫，其名——“黄巾起义”。
……
思索中，杨信意识到一件事：自己变“聪明”了。
这不是错觉。
思维迅捷，记忆精准，灵感泉涌，这都是切切实实的，代价则是念头常常发散，时而胡思乱想。
似乎，是“魂穿”的后遗症？
杨信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能先抑制杂念，反複提醒自己：——做个好人，莫要联想。
……
“奉先兄，你能解放基因键‘飞将’，肯定有些独门技巧，能不能教教我？”杨信身体前倾，脑袋探出，满脸都是“求知欲”。
——他太想进步了！
“哦？”吕布侧过头来，一脸疑惑，“你可是杨氏嫡子，我听人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哪能亲上沙场以身犯险？”
“奉先兄，这是世俗人对杨氏的偏见。”杨信面不改色，振振有词，“我杨氏先祖也是亲手斩杀楚霸王的猛将，我只是在追溯先祖荣光。”
杨琦看了他一眼，心想为尊者讳，也就没有拆台。
杨信倒不是完全说谎。
弘农杨氏的先祖杨喜，正是昔年围杀项羽的五人之一。“亲手斩杀”是有些夸大，可杨喜也着实贡献不小，世人一般将这样的丰功伟绩满怀敬意地称之为，——“捡漏”。
“若你真心想学，那倒也可以。”吕布面露微笑，“不过，我们边军所学的，都是帝国通用的《手搏六篇》，哪有什么独门技巧？”
“这样啊……”
没有系统，又没能蹭到外挂，杨信大失所望。
“等等，我想起来。”吕布想起什么，道，“我记得，有个自称‘生物学者’的老家伙，叫华佗的，曾教我一式动作，说是能砥砺根骨血肉，激活血脉孢子，妙用无穷。”
“华佗？”杨信闻言，精神一振，“什么动作？”
“这个华佗看着疯疯癫癫，但真本事是应当有的。”吕布面露沉吟，“他钻研了一套五禽戏，分别传给了几个人。五禽戏有虎、鹿、熊、猿、鸟式，我只记得，虎式是‘貔虎开金甲’，熊式是‘熊罴撼天柱’。”
说到这，他又笑了：“之所以还能记起‘熊罴撼天柱’，是因为学了那一式的叫典韦，最近杀人逃亡，闹出了大动静，通缉画像都传到我这来了。”
“典韦？”又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让杨信两眼放光，忙不迭地追问，“奉先兄，你学得是哪一式？”
“都不是，”吕布笑着摇头，“他到我这时，钻研出了第六式‘龙式’，叫‘龙马负河图’。”
杨信摸了摸鼻子，表情怪异。
众所周知，四大天王有五人，春秋五霸有十二位，五禽戏有六式，这很合理。
“我就学这个。”杨信当机立断。
“这，”吕布面露为难，迟疑地道，“华佗曾叮嘱过我，不可外传，所谓‘人无信不立’……”
“加钱。”杨信斜瞥对方一眼。
“成交。”一句“加钱”，令吕布容光焕发，态度转变比水滴的锐角转向还丝滑，“你准备加多少？”
杨琦冷眼旁观，不由轻抚额头，感觉心累。
……
月华如洒，黑色要塞耸立，在地面上投落庞大阴影。
——谷罗要塞。
这是一座钢铁堡垒，城墙坚固厚重，瞭望塔、城防炮、狙击台错落布置，无数红色光点在城外阴影中逡巡，那是负责警戒的红外射线。
但是，杨信的注意力，没有半分落在这座钢铁堡垒上，他的所有心神，都被要塞后方的一物所吸引。
“活的？”他心惊胆颤。
要塞另一侧的高处，夜色为幕，隐约可见一道蜷缩回旋的巨大阴影，其形态似蠕虫，却是硕大无朋，比之这座钢铁堡垒也小不了多少。
“蠕虫”如婴儿蜷曲身躯，下腹部数以亿万的腕足划桨般摆动，悬停于低空，宛若黑云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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