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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黑下来时, 韫欢微微清醒了些。昨夜实在太过疲倦,她只要动一下,四肢百骸都跟着累。
她答应他, 可他未免做得太过火了些。他这般不知节制地“惩罚”她, 那她也得还回去。
韫欢忍着疲倦和睡意,在一阵颠簸中想睁开眼,可自己的眼皮竟像是不听使唤似的, 她居然睁不开。
拥着她的乌仁娜察觉到她的动静后, 心下一沉,右手中攥着的瓷瓶差点滚了下去。
她咬牙握紧, 垂首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韫欢。
她虽然闭着眼, 唇角却忍不住地上扬。
韫欢只当自己靠着的人是景晖,没闻到昨夜那股冲鼻的酒味,她欣喜道:“阿晖,你昨夜去沐浴了吗?你身上没那么难闻了。”
乌仁娜倒出一枚药物,放在了右手掌心。听到韫欢深情地呼喊台吉的名字, 她捧着药物的右手略攥紧了些。
靠在肩上的韫欢似梦似醒, 尚未睁开眼。
“阿晖。”她合着眼帘, 再度喊道,“为什么我感觉好困?”
乌仁娜握紧药物, 一狠心,将它捏碎了。
绰罗斯部对外用兵多年, 族内百姓生存不易, 若不是他们的这位大台吉劝着点,只怕汗王会把所有的银子都拿去购置武器, 不顾他们这些普通人的死活。
他苦心经营多年, 一直孑然一身, 好不容易遇到个知心的人……
她不能听台吉的话,她必须得让他们两厮守在一处,无论是生是死。
乌仁娜将瓷瓶掷到了地上,里面的药丸洒了一地,她掀开帘子吩咐驾车的阿尔斯楞:“小狮子,我们赶紧掉头,送她回去。”
阿尔斯楞瞟着乌仁娜:“可是,回去后怎么和台吉说啊?”
乌仁娜幽幽垂下眸子:“无论如何,我们不能抛下台吉不管。我相信,不管他接下来要做什么,都是为了我绰罗斯部着想,所以,我们得回去陪着他,一起战斗!哈敦她,肯定也希望留在他身边。”
阿尔斯楞垂下眼帘,一鞭子甩在马背上,调转了方向。
车中蹲着的小白虎感受到了一阵急转弯,龇牙站起了身,跳了起来,两只前爪搭在韫欢的腿上,舔着韫欢的一只手。
手上的触感十分不适,韫欢努力睁开了眼。
眼前只有乌仁娜和查干,而她坐着的地方一晃一晃的,显然不在毡帐里。
她扶着乌仁娜坐直身子,推开查干,才看清自己是在马车里。马车摇摇晃晃,不知是奔向何方。
凭着清风抚开的车帘缝隙,她瞧了一眼黑暗的外面。心里涌上一股怒火,他居然又想抛下她。
韫欢急得攥紧拳头:“乌仁娜,我要回去!你们必须听我的,我要回去!我要和他在一起!”
乌仁娜在车内朝她跪下:“哈敦,方才我已经命阿尔斯楞调转了方向,我们现在正在回去的路上。乌仁娜的想法和您一样,无论是生是死,我们都与台吉在一处。”
韫欢松了口气,伸手扶起她:“乌仁娜,多谢你。”
乌仁娜轻挽住韫欢的手:“哈敦,属下明白,你心里肯定是向着台吉这边的。”
韫欢自是明白乌仁娜所指,她这是认为景晖会努力打赢大清,争取和平。而她已经放下自己的清国,选择站在夫君这边。殊不知景晖和她的心里都有别的打算。
韫欢眸光一转,压低声音道:“乌仁娜,若是阿晖他打算背叛你们的汗王,从而与大清议和,你们还会支持他吗?”
乌仁娜听后一怔,很快化为笑容:“哈敦,其实我们绰罗斯部大多数人并没有想过靠蛮力拿下你们大清那片肥沃富饶的土地,我们明白,打败清人并非那么容易。我们更喜欢守着自己的家园,需要的时候,再以和平的方式与你们进行贸易。我们其实都盼望回到珲台吉和僧格台吉在政的时候……与清廷和睦相处。”
车帘被风吹开,韫欢瞧见的是漫漫黑色,在这漫漫黑色中,她的眼睛是明亮的:“乌仁娜,真希望大多数绰罗斯子民的想法和你一样。”
乌仁娜会意一笑:“我们这些普通人只想在草原上好好过日子,没那么大野心。但是大汗肯定不稀罕只做草原的霸主。只怕这场昭莫多之战,又是一场辛酸的鏖战,不知有多少绰罗斯男儿会无辜殒命沙场……”
韫欢微微转眸,与乌仁娜来了个对视。
“乌仁娜,我们要相信阿晖,他肯定能以和平的方式化解战争。”
她也希望,他能等着她。若他敢先走一步,她生生世世都不会原谅他。
第二天一早,清军那边礼貌地递了一份战书过来。
噶尔丹一心等着的一批新型武器并没有运输到,急得在主帐里跺着地:“去瞧瞧罗刹国的武器运到哪儿了?”
这时,负责接收武器的卡隆进来複命:“大汗,不好了,罗刹国命人将那批武器运到了清国的阵营。”
“他们怎可出尔反尔?”噶尔丹一脚踢在卡隆身上。
卡隆挨了一脚后,依然恭敬道:“大汗,听说清军那边出了两倍的价钱,所以罗刹国反悔了……”
噶尔丹像只咆哮的狮子,对他吼道:“本汗现在不想听这些,你给我滚!”
一身戎装的阿努扶住气得发抖的噶尔丹:“大汗,让我去前锋吧。当年喀尔喀之战,便是我和景晖在前锋,喀尔喀族的人比那些清人还健壮些,我现在倒想会会这些人了。”
噶尔丹握住阿努的手,不舍道:“阿努,不可。清人一贯狡猾,现在又让他们得了罗刹国的红衣大炮,你不可带兵冲在最前线。”
阿努含笑:“大汗,我本就是草原的儿女,自生来便爱武装胜红装。此次能遇到这般强大的对手,也算我阿努三生有幸,我当然不会放过此等机会。”
阿努含笑又是一礼:“请大汗准我往前线。”
噶尔丹颤抖着握着她的手:“阿努!”
阿努朝他跪下,继续恳求:“请大汗允我往前线!”
噶尔丹扶起她,知她心意已决,含泪道:“阿努,你一定得活着回来,不然我不仅这辈子不会放过你,之后的生生世世也不会放过你。谁让你当初和我赌气,先嫁给了我大哥……”
阿努将另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忍着泪水,含笑道:“大汗放心,阿努自幼随父征战,嫁给你后也在外征伐多年,我定能护自己周全。”
“额吉,让女儿与您同去。”躲在毡帐外的钟齐海听了许久,听到噶尔丹允许阿努往前线后再也忍不住了,冲了进来,脱里紧紧跟着她。
她进来后,朝阿努和噶尔丹跪下:“父汗,额吉,女儿也去前线!”
噶尔丹急得甩了甩衣袖:“胡闹!你那些功夫,比起你额吉可差远了。你去前线,你要面对的是红衣大炮,你能撑到几时?”
钟齐海全然不顾自己即将面临什么,厉声道:“我要守着额吉!”
阿努轻瞥一眼站在钟齐海身后的脱里。
脱里眉心微微一蹙,之后一拳敲了下去,钟齐海瞬间晕过去了。
阿努满意地笑笑:“你这个清国蛮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女儿的那些心思?若是此次你有本事保护好她,等我和大汗得胜后,便将她许给你。”
脱里扶着晕厥的钟齐海,心下一怔,一时有些恍然。
阿努眸光淡然:“你带阿海回她的毡帐里去。”
脱里一声不吭地点了点头,横抱起了钟齐海。
因为阿努执意冲在最前线,噶尔丹便将自己亲率的精兵悉数交付她,又命景晖带着他的部下同去前线。
他自己带着赛布绕到了清营背后,打算烧毁清廷十万大军的粮草。
行至一处山谷时,四周越来越寂静。
噶尔丹顿感不妙,示意身后的大军停下。
前方缓缓走出一个骑着白马的人。
一身银色铠甲,褐发蜷曲,湛蓝眼睛如鹰隼般泛着寒光。
赛布一眼认出了景晖,怒道:“绰罗斯景晖,你不是陪着额吉去前锋了?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噶尔丹面色寒冷,以手中弯刀连着刀鞘挡了挡想往前冲的赛布,平静道:“赛布,你还不明白吗?他这是想造反。”
骑在马上的景晖抬眼,高傲地道:“绰罗斯噶尔丹,你为称霸天下,不为遭到暗杀的僧格台吉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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