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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海上晋国沉浮录 > 第七十六章:祖母的寿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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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永二十二年,这一年将是张铭静的一百二十岁的寿辰。马康远在张铭静下令前,就让马康岩以其父马海宁公族府的名义给张铭静祝寿。

    马康岩很明白马康远的心思,他想为祖母祝寿,但顾及祖母节俭,肯定不让动用府库。于是让公族府出面,而且马康远还把话给马康岩挑明了,他说:“这些大家族,这几年都捞了不少了。这次让他们再放一次血。同时你下令,以祖母寿辰为名,免除今年的田赋。避免这些豪门对佃农等肆意搜刮,将钱转嫁到农民身上。如有发现,一律锁拿。”

    马康岩:“臣弟明白了,马上就安排。”

    马康远:“哦,对了,另外宣布晋公国范围内大赦。把裴智阳放了吧。那些释放的人,最好能让他们去南方耕种,增加那儿的人口。”

    马康岩:“臣即刻就办。”

    二月初,马康岩让袁宪明下令将裴智阳放回。同时将户部官徐存升正式实授为户部官。

    二月中旬,通远州知州邵明举去世。通远州知州兼都统制由裴文玄按顺序接任。这也是马康远对裴家的又一次照顾了。

    二月底,马康岩以伯父马海阳、父亲马海宁的名义召集宗亲勋贵开会,说话很委婉,但表达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让他们为张铭静的寿辰出钱。裴光阳、裴智阳兄弟经历此事,已经有所心灰意冷,不过裴智阳在牢里也并没有受什么罪,如今正好弥补。加上裴文玄并没有因为家族的事情受影响,反而坐镇了一方,裴家也会感恩戴德了。

    在会上,裴光阳和刚出狱的裴智阳说:“我家罪有应得,晋公如今对我宽宏大量,我感激不尽。我裴家出资十万贯,为太夫人祝寿。另外我们也老了,裴家在东兴、东林还有三千亩薄田,留下一千亩供后代生活,其余全部捐出作为晋公公产。”随即拿出田契交给了马康岩。

    马海宁:“裴相客气了。这田契我收下,仍由您原来的人经营,租赋该是你的还是你的。”

    裴光阳:“谢三公子了。”

    裴家带头做了表率,其余各家,没办法只能是掏钱了。李凯勤一家十五万,张浩博一家五万,崔锦贤一家八万,柳瑞安一家七万,韦博耘一家五万,苏牧一家三万,杜振明一家五万,袁宪明一家七万,田光济一家五万。这样总计从几个大家族之中筹集到了七十万贯,足够给张铭静过寿了。

    马康远看到各家的捐献数额后,很高兴。同时对马康岩说:“李凯勤一家了,虽说每次都报效,但终究家大业大啊。苏牧一家确实清贫一些,不过苏景睿在易物司也能弄下。袁宪明一家,这个数也差不多。韦博耘、田光济一家掏这个数,可就有些多了啊。”

    马康岩:“那您的意思是退回去?”

    马康远:“那不能,退回去对他们也不好,另外找机会弥补吧。”

    而袁宪明的女婿范希纯的弟弟范希礼得知这个机会后,找到哥哥的岳父袁宪明,请求为张铭静的寿辰报效。报效数额是十万贯,另外还有一些奇珍。如姚坊门枣、陵园西瓜、河东陈醋、苏杭丝绸、沁州黄米、光州贡面、武当道茶、雪蛤膏。这些都是极为稀罕,而且不少是武国各地上供朝廷的贡品。像雪蛤膏那是产自与东北极寒之地,范希礼的盛华祥商号能得到这些,肯定是走私过来的。

    袁宪明看到这些后,对范希礼说:“这些都是极难得到的,你们是怎么得来的。还有你们出口什么?”

    范希礼:“不瞒大人,确实是走私。或者是高价购买。我们出口的主要是多余的粮食,还有土产茶叶、甘蔗、椰子油和一些木材等。”

    袁宪明:“出港卡的那么严,怎么走私的。”

    范希礼:“正常情况确实是不能,可以转口啊。通过南方蛮邦转到武国南方来得到。另外南方和西部、东部海域常有海盗走私,也可以从他们那里得到。”

    袁宪明:“武国最近有何动态啊。”

    范希礼:“武国皇帝朱彰标在去年去世。”

    袁宪明:“这个我知道,还有什么呢?”

    范希礼:“他去世后,因其长子早逝,传位其孙。其别的儿子不服,开始与侄子争夺皇位,发生了混战。战场主要在北方,但是南方也受到了影响。南方朝廷为了对抗北军,必然对南方征调索取加大,管控也会相对松懈。”

    袁宪明:“嗯嗯,我明白了,你向太夫人进献这么多,有什么要求。”

    范希礼:“小民不敢啊。”

    袁宪明:“商人都是贪图利益的,你们盛华祥出血这么多,不可能没有回报的,说吧。”

    范希礼:“小民希望能继续做些出口的营生,只不过关卡太多,希望......”

    袁宪明:“我明白了,看在咱们两家的关系上,我会向右相建议的,但是成与不成,就自求多福了。”

    范希礼:“谢大人。”

    三月中旬,袁宪明趁马康岩相对闲暇的时候,将范希礼的礼单交给了马康岩,说:“相国,这是一家名叫盛华祥的商号为太夫人寿辰所进献的礼单,托我代交。”

    马康岩拿后一看,说:“这十万贯对一些大商号倒是不算什么,可这些东西,别说我们这里,武国内陆也是罕见的,还有是贡品,他们能得来,绝对是走私了。你认识走私商人?”

    袁宪明:“不瞒相国,臣女婿的弟弟就在这家商号做事。”

    马康岩:“商人,无利不起早。我也做过生意,去武国买过吗,那也是走私。走私是危险,但绝对获利巨大,富贵险中求啊。”

    袁宪明:“他们怎能和大人的远行相提并论啊。”

    马康岩:“说白了是一样的。他们如此大方,肯定是想获取些便利。”

    袁宪明:“那是自然,不过臣也打听了这家商号。这家商号算是咱们海山洲有名头的大商号了,而且还养着一帮在武国内陆的探子,这对于我们得到武国的消息和获取一些物资是有好处的。另外就是武国朱彰标死后,已经爆发了内战,趁他们交战,我们是否可以利用一些商号获取所需啊。”

    马康岩:“这个倒是很有些意思。自从武国朱彰标海禁尤其是我们侨置昌宁后,与内陆的交往就和断了差不多,如今他们内战,确实是个机会。不管南北两方谁赢,按照正常的习惯,都会有国策上的变更。”

    袁宪明:“相国高见啊。”

    马康岩:“我可以向晋公建议,晋公对于贸易之事十分关注,所以还是有希望的。”

    三月三十日,马康岩在向马康远报告张铭静寿辰筹备情况后,发现马康远心情还不错,借机向马康远递交了范希礼的那份礼单。马康远看后,也明白这些东西的来源以及渠道,说:“谁孝敬你的啊。”

    马康岩:“谁能孝敬我,是商人们孝敬祖母的。”

    马康远:“你能收下并和我说,肯定有你的想法了。”

    马康岩:“晋公圣明。这礼单上不少东西都是贡品,能有本事从武国走私贡品回我们这里的,肯定不简单,臣也已经派人打听了,此商号叫盛华祥,有相当的实力,而且在武国内部有门路有探子。臣觉得对我们以后撕开武国海禁的口子是有些作用的。另外,武国内战爆发了,这也是个机会啊。”

    马康远:“武国内战,羊祖辩已经报过了,和你们说的大体差不多。”

    马康岩:“羊将军的意思是什么呢?”

    马康远:“他主张严密防范,同时他觉得可以适当对武国沿海尤其是大江下游或双海路一带进行些试探,希望能获得些人口和物资。”

    马康岩:“臣觉得可以双管齐下,让水师和商人同时行动。”

    马康远:“你说的有些道理,不过我得好好想一想。”

    马康岩:“晋公远虑。”

    马康远:“不过对这个商号,倒是先可以用的看。关卡和税收方面,看在他的孝心上,你可以看着办,拿人手短啊。”

    马康岩:“晋公圣明。”

    马康远:“另外我还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就是你我已经六十多岁了。我们不可能像祖父、曾祖那样高寿,江山还是要传给后代的。我那几个种,你觉得谁更适合呢。”

    马康岩:“这非臣能所想啊。”

    马康远:“你不想说那就先不说了。”

    马康远有三个儿子,长子马荣仁,时年四十四岁;次子马荣安,时年四十一岁;三子马荣光,时年四十岁。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三子马荣光已经无争夺之意,其选择安心在南方协助马康雄垦荒,就已经证明了。而长子马荣仁、次子马荣安就是人选了。马荣仁不苟言笑,很少说话,比较稳重。次子马荣安的䗼格也与之类似,也就说二人䗼格很类似,实不好抉择。但按照自古立长的惯例,马康远还是倾向于马荣仁来继承。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儿子这代人还不如这代人,没有经历过战乱,能否控制好军队也是个担心。不过现在他身体还好,还有时间来锻炼他们。

    马康远的接班人问题在他心中萦绕,也是两个儿子心中的问题。马荣仁作为长子,妻子又是张海雅,张轩达的女儿。马荣仁最希望趁着张铭静、张浩博还在世,能让父亲早日定下他的接班人地位。马荣安的妻子是田凝芙,她则希望能成为第一夫人。只要马荣仁的地位没定,她内心就永远不可能会放弃的,哪个女人愿意放弃头顶那个凤冠啊。

    也是为了让祖母高兴,马康远在四月初下令以宁阳府知府张轩达出任御史中丞,同理政事。宁阳府同知何有谦出任宁阳府知府兼文宁宫留守,于旭然由东兴知县出任宁阳府同知兼文宁宫副留守,东兴知县由柳礼绪出任。同时以张泽昌出任户部次官、田志明出任侍御史接替方刚烈。同时以韦俊骞由怀远府知府直接跃升为枢密副使,怀远府知府由同知谢怀旭出任。

    张轩达虽然没有如何有谦预料的那样出任参知政事,但以御史中丞同理政事实际上也和参知政事是平级的了。五月底,吏部官裴慧阳年老,请求卸任,半个月后得到同意,马康远下令裴慧阳加少保衔致仕。吏部官由次官张肃璟来接任。而裴慧阳的卸任,也让裴家一时在朝堂无人了。这个时候的中书六部枢密格局是:

    中书左相:杜振明,中书右相:马康岩

    监修公国史:杜振明

    枢密使:马康武

    枢密副使:韦俊骞

    签书枢密院事:谢怀宁

    参知政事:王洽林、田光济、袁宪明、徐存升

    六部官:户部官徐存升(兼)、吏部官张肃璟、

    兵部官赵佳威、刑部官袁宪明(兼)、

    工部官田光济(兼)、礼部官王洽林(兼)

    御史中丞:张轩达,侍御史:田志明

    易物司使:苏景睿,副使:姜鉴鼎

    学务司使:王洽林(兼)

    同时,马康远在这个时候还下令长子马荣仁、次子马荣安同时协议政事,目的很明显就是看看这几十年里他们读书究竟读的怎么样,谁更适合作为自己的接班人。协议政事只是个名号,没有具体官职,只是让他们参与讨论。

    八月十日很快就到了,张铭静的寿辰来临了。

    这一天在怀远宫,文武大臣、宗亲勋贵共三百余人都齐聚怀远宫怀晋殿,为张铭静祝寿。连远在南方的马康雄、马荣义、马荣光也都专程赶回来为张铭静祝寿。马康雄明白这次大寿的意义,也感觉祖母不大可有再有下一个整寿了。

    这次寿宴,各地方官都没有被要求来,只有怀远府的中枢大员。不过怀远府的地方官却来了,但也只有知府谢怀旭。

    此次寿宴花费五十万贯,是马文慧以来历次寿宴中花费最多的一次。

    宴会上,每桌都有人向张铭静和马康远等祝寿,也都说的是奉承话。张铭静有的根本都听不清,但都应对了下来。而张铭静也对来祝寿的一些熟人交谈了一会儿。在这些人之中,张铭静对有几个人说了很多。一个是刘念静,一个是谢凝莹。

    张铭静对刘念静说:“孩子,智阳的事儿不要放在心上。也让孩子们不要担心,他爹是他爹,孩子是孩子。好好干。人一辈子,谁能没有些错误呢,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

    刘念静听着张铭静这样说,内心非常高兴,这证明此事到此为止了,裴家还是有希望的,不住的感谢。

    张铭静对谢凝莹说:“岁月催人老啊,当年第一次见你时候,你才三十多岁,真漂亮啊。现在也年过半百了啊,不过看起来还很有些气度风韵啊。怎么样,身体还好,还作画吗。”

    谢凝莹:“太夫人惦记,身体还好。最近在画的一幅画,是根据南方的景致所画的,画好后就献给太夫人。”

    张铭静:“南方?铭英州、永晋府那里啊?”

    谢凝莹:“是的。”

    张铭静:“好啊,我等着。”

    张铭静然后对马康远等说:“我和宪英是最早主张开发南方的,可一辈子也没有去过,现在去不了了。如果能在画上见到,那也是不枉了。凝莹的画最好,需要什么你们多帮帮他。”

    马康远等满口答应,而谢凝莹也听出意思了,说:“臣妾趁现在身体还好,将亲去南方,现场绘画,尽早献给太夫人。”

    张铭静:“我只是随口说说,你不必在意。”

    谢凝莹:“臣妾也想去南方看看的。”

    张铭静虽然不希望这样铺张浪费,但这次他并没有强烈反对,她也希望能有这样一次的机会,看到宴会上为他准备的珍奇还有稀罕的贡品,她内心是非常高兴的,尤其是对光州贡面和河东陈醋很喜欢。她对马康远、马康岩、马海宁还有侄子张浩博说:“你们不知道,武王、贤纯王后和我父亲都是河东出来的人,他们就喜欢面食。我受他们影响也很喜欢。不过我听父母他们说,他们最喜欢的还是河东家乡的面食还有陈醋,他们自从来到海山洲后,因为距离遥远,就一直没有吃过河东家乡的面食了。我没有在那里生活过,不过去过内陆,在那里也就吃过一次,还是和宪英在一起了。如今几十年了,不知道这辈子还能否再尝到那个味道了。”

    说罢,张铭静老泪纵横,马康远等不停地劝慰祖母。

    宴会即将散场的时候,张铭静对宴会的众人说道:“我一向不希望奢华的,但这次奢华了,看来人非圣贤啊,我也是女人啊,也喜欢华丽和热闹,虽然是个老女人,而且还活的太长了啊。”

    马康远等一齐下跪说道:“太夫人万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铭静:“起来,都起来,盘古开天地到如今才多少年啊,哪儿有什么万岁啊。”

    张铭静接着说:“我知道这次寿宴花了不少钱,我听说康远向公亲勋贵摊派了不少钱,有多少,康远你说。”

    马康远:“没多少,都是我们自愿孝敬您的。”

    张铭静:“你说,到底有多少,花了多少。”

    马康远不得不说了,说:“筹集了七十万,花了五十万。”

    张铭静:“只此一次了,以后我再过寿辰,不能这样了,你们以后也不能了。还剩下二十万,还给各家吧。”

    张浩博、崔锦贤带头回答道:“在场之人都是您老的晚辈,晚辈孝敬给长辈是理所应当的,怎么还能退还呢。”

    众人一齐附和,张铭静说:“二十万,也不是个小数啊。你们不敢要,那这样吧,康远要开发南方,急需要钱,算你们借给朝廷的。朝廷日后有钱了,会给你们补偿的。”

    马康远:“太夫人恩典,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一齐应声。但谁都知道张铭静也许是发自内心的,但马康远、马康岩是不会这样做的,能象征䗼给个本钱就不错了,再者,就算是给,又有谁敢要呢,所以只是一句空话了。

    宴会过后,马康远、马康岩在一起商量的第一件事就是满足张铭静想吃河东面食和河东风味的要求。马康远对马康岩说:“不管用什么方法,花多少,让祖母吃上河东的菜肴和面食。这恐怕也是祖母最喜欢的了,如果做不到,就成了遗憾和不孝了。”

    马康岩:“臣弟一定办到,在正月过年的时候弄回来。”

    次日,马康岩让袁宪明将盛华祥商号的范希礼找来,要亲自见他。

    袁宪明将范希礼带到后,马康岩说:“你就是范希礼?”

    范希礼:“小民就是,拜见相国大人。”

    袁宪明:“范希礼,你是范希纯的什么。”

    范希礼:“回相国,那是臣的哥哥。”

    袁宪明赶紧说:“下官没有向相国说明,死罪。”

    马康岩:“没事儿,我不怪你的。”

    袁宪明:“谢相国。”

    马康岩:“好了,说正事。范希礼,你的商号孝敬给太夫人的礼物,太夫人和晋公都收下了,以后在税收、关卡方面我们会看着办的,只要你听话,好好办差,你的生意肯定会更大的。”

    范希礼:“谢相国关照。”

    马康岩:“不过你还得做几件事。”

    范希礼:“相国请吩咐。”

    马康岩:“我们可以在税收、关卡方面给你开条路,但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想你会知道的。”

    范希礼:“小民明白。”

    马康岩:“另外就是多打听些武国的消息,但我们内部的则不能外露。”

    范希礼:“小民不敢。”

    马康岩:“还有就是你能从武国找些河东的特产风味和厨子吗,多多益善。而且在明年正月前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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