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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渊将剩余饭菜，倒入一个盘子里，放在那根布带上。那汉子小心翼翼拽着，很快将盘子拽到牢门前，端起就往嘴里塞去，笑嘻嘻道：“谢谢哥哥！”
王渊懒得理他！
进入监狱第一天，这汉子就厚脸皮向他讨吃的，模样看着也不像好人！
不过，每次吃不完就给他一些，不然也是浪费。
片刻功夫，牢头带着吕兆麟来了。
王渊开口：“这两天外边怎么样！”
坐牢第一天，吕兆麟就来看他，隔两天来一次。
他能一顿吃八个菜，也是吕兆麟打点，暗中使了不少钱。
吕兆麟压低声音：“重楼把裴先正陷害您的事情，写成了一个剧本，找了唱戏的、说书的，让他们到处去演戏、说书，现在你的事情在九山、陇南、青川三郡，差不多都传开了！”
王渊摇了摇头：“这家伙！”
汪重楼前几天离开商队，这个他早知道，但没想到他去干这个。
也是，自己当初威胁刘建业的方法，他也听说过！
现在依葫芦画瓢！
不过这种手段，对付一般乡绅、豪强还有用，对付知府隔靴搔痒！
吕兆麟压低声音道：“渊叔，你还有没有其他底牌啊，光凭这一手还扳不倒裴先正啊！”
他和父亲打过赌，渊叔扳不倒裴先正，以后就全听家里的！
王渊两眼一眯：“你家做生意么？”
“做啊！”
吕兆麟诧异道：“不过生意其他族人负责，我平时不关注这些事！”
行商是贱业，他是吕家读书种子，平日里不碰。
王渊点了点头：“那就难怪了！”
吕家要行商，应该听到一些事情，那些才是他的布局。
不过考虑到，这个时代信息传播速度，还未彻底发酵。
等再过十天八天，才是好戏登台。
“难怪什么？”
吕兆麟诧异，突然瞥到旁边‘正气歌’，双眼发亮拿起。
立时，他脸上神情变换，时而眉飞色舞、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愤怒难耐，最后恍然咬牙：“渊叔，我懂了，这才是你的大杀招，我立刻将它传遍天下！”
此等千古名篇，一经传世必然席卷天下，为天下士子朗诵！
也会传至朝中，六阁老、内阁二相、甚至陛下都会诵读。
如此裴先正栽赃陷害之事，必然大、白、于天下！
渊叔很快就会沉冤得雪！
“大杀招？”
王渊懵了！
他不过坐牢几天，想起历史上文相被囚，有感而发抄起了他的正气歌。
正气歌怎么成了大杀招了！
他的大杀招可比这个要狠多了！
……
长长运盐车队经过一线天，一队山贼冲出来拦路！
为首盐商连忙取出银子：“各位英雄，我这趟运了二十车盐，一车盐一两银子，这是二十两银子！”
从年前开始，九山、陇南二郡山贼，组成什么‘绿林商路联盟’，只收少量过路费，不在抢劫货物！
刚开始他还将信将疑，不过试过几次后，便彻底放下心来！
现在需要保镖减少，走的路程也缩短，十分的划算！
每到一个山寨据点，便主动开始交‘过路费’。
为首贼头收起银子，板着脸道：“过关口令！”
“啊？”
为首盐商一惊道：“英雄，我们前些天才过来，没有过关口令啊？”
“现在有了！”
山贼小头目板着脸道：“莫道铜人一只眼、铜人一出正也反。以后记不住过关口令的，多收一倍过路费！”
“我们一定记住！”
盐商大手一挥：“都好好给老子把过关口令记住了！”
一群车夫、保镖连连吆喝起来：“莫道铜人一只眼、铜人一出正也反！”
运盐车队离去！
小头目心头嘀咕：“大当家搞什么鬼，收过路费就收，喊这口令有毛用！”
不过虽嘀咕，每个路过一线天的，都要记下这口令。
翌日，运盐车队经过了朗县大青岭，这原本是大小青蟒地盘！
小青蟒抢劫王渊被二虎砍死！
年前，五丈猴带人偷袭这里，又砍死了大青蟒。
如今大青岭，成了一线天分寨！
一队山贼拦路！
盐商交了过路费。
那队山贼道：“过关口令？”
盐商连忙道：“莫道铜人一只眼，铜人一出正也反！”
“不对！”
小头目板着脸道：“我们大青岭的口令是‘姬帝子哭、裴帝子出’，记住了，不然多交一倍过路费！”
“记住了！”
盐商连连点头，又看向身后。
一群车夫、保镖又叫道：“姬帝子哭、裴帝子出！”
又过了三天，运盐队伍路过一线天，有山贼下来收完钱，也吆喝道：“过关口令！”
盐商连忙道：“莫道同仁一只眼、铜人一出正也反！姬帝子哭、裴帝子出！”
小头目摇头：“不对，我们这里的口令是‘陇南做战场，帝出正也先！从这里向南，每个山头只要你喊这三句口令，就不会有人收你过路费了！”
“是是是！”
盐商将信将疑，却连连点头。
但路过白狐岭、黑熊山，他的车队连连高喊。
果然，两个山头山贼一冒头，便挥手让他们过去！
盐商立刻兴奋了，无论走到哪一个路口，便让手下人吆喝！
“莫道铜人一只眼、铜人一出正也反！”
“姬帝子哭、裴帝子出！”
“陇南做战场，帝出正也先！”
念着念着，盐商突然打了个激灵，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三句口令，怎么有些像戏文里造反用的，预言未来谁是皇帝的谶语！
于此同时，在九山、陇南各县，也出现许多陌生人！
其中有一个驼背书生、一个光头和尚，一个白脸道士，一个黑脸头陀，他们专往乞丐窝里钻。
任县，驼背书生来到破庙，看着一群饿的皮包骨乞丐，笑眯眯道：“你们知道为什么要不到饭么！”
一群乞丐摇头。
驼背书生笑眯眯：“要饭要有秘诀的，我教你们几句话，你们记住了往那些大户人家去喊，保准能要到吃的！”
乞丐将信将疑点头！
驼背书生说了几遍，让乞丐不停重複，等到记准后才离开。
很快，这些乞丐去要饭，来到大户人家面前，扯着嗓子喊道：“莫道铜人一只眼、铜人一出正也反；姬帝子哭、裴帝子出；陇南做战场，帝出正也先！”
有身穿长袍读书人面色大变出来，丢过来一串铜钱道：“拿着钱，去别家叫去，再来打断你们的腿！”
“真的有效诶！”
收到了钱，一群乞丐兴冲冲，欢天喜地离开！
穿着长袍读书人蹙眉：“这些乞丐，从哪里学的谶语，难道有人准备在陇南造反，提前来造势。咦，这三句反诗里，好像透漏了反贼的姓名！”
九山、陇南二郡十八县，这三句谶语飞快传播！
……
“渊公子，知府大人在里面等你，他老人家脸色很难看！”
两个士兵押着王渊，来到府衙后院，小声叮嘱一句。
这些天，他们收了吕家几百两银子，负责暗中传信。
“谢了！”
王渊走进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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