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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罢了，定下了明天的攻城诸事，戴兰、曹丰、曹幹等人辞拜而出。他们离开以后，刘昱、陈直、刘小虎又讨论了会儿。不觉夜色渐深，为了能够更好的应付明天这场硬仗，需要养足精神，3人遂亦各自回帐。
刘小虎在她的那两个亲近婢女的随从下，回入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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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进帐里，蒙蒙的灯火光中，案上瓶中插着的几枝腊梅最先跃入眼帘。
腊梅的花瓣色呈淡黄，暗香浮动，令人神清气爽。
这几枝梅花，是今日刘小虎巡视部曲操练之时，在路边的两树野梅上亲手折取下来的。莹烛摇红，梅影浮香，值此初春，虽处军中，大战在即，却自有几分秀雅。
刘小虎把佩剑摘了，放在梅边，凑脸近前，用玉手抚着梅花，轻轻地嗅了嗅梅香。
两个婢女帮刘小虎脱下大氅，呈上热水，伺候她洗漱。
洗漱罢了，刘小虎用绢巾擦拭脸上的水滴。
叫黄妨的那个年长的婢女心疼地说道：“自往东海郡以来，这有多少天了？大家都不曾用过面脂，没有面脂也就算了，现在连粉英都用完了！大家的皮肤比起往前，可都有些粗糙了！”
说是粗糙，也要看谁和比，若与这两个婢女相比，刘小虎的皮肤又哪里称得上粗糙？仍是光洁白皙。但若与刘小虎之前的皮肤相比，风餐露宿的，又缺护肤品用，则自是难免粗糙了些。
刘小虎微微1笑，说道：“而下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叫那叫2狗子的年少婢女拿铜镜过来。
2狗子将铜镜拿来，执於手中，放在胸前，请刘小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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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虎望向铜镜，看着镜中清冷光辉里的自己的容颜，或许是因受黄妨所言的影响，却果亦是觉得自己的皮肤较往常是有些粗糙。爱美是人之天䗼，要说不为此感到可惜，那是不可能的，然而话说回来，刘小虎毕竟非是寻常女子，因她很快就把这惋惜、心疼压下，便就罢了。
2狗子说道：“还有大家的手！如今整日舞刀弄枪，茧子都有了，真叫小婢心疼。”
刘小虎笑道：“你过来，让我摸摸，你哪里疼？”
2狗子嘿嘿1笑，扭了扭腰肢，不肯近前。
刘小虎又说道：“你把手伸过来。”
2狗子便把手伸了过去。
刘小虎握住她的手，摸了1摸，说道：“你手上这茧子，怎么比我还要少？你告诉我，最近你是不是偷懒，没有好好练剑？我给你说了多少遍了，咱们现下比不上当年在县中的时候了，在县里时，你练不练剑都无所谓，但现在咱们是提着脑袋干事情，……阿幹说的对啊，‘虎狼成群，行於其间’，却是唯有把剑练好，关键时刻才能保得你的䗼命！”
2狗子说道：“大家，小婢咋没好好练剑？小婢我每天都有在练剑！而且，小婢练剑不是为了保护我自己，我要保护大家！”
刘小虎点了点她的鼻子，笑道：“你这2狗子，嘴是真的甜。”
黄妨捧来了1碗汤羹，说道：“大家，议了半天的事，想来早就饿了，喝碗热羹，暖和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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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虎把汤羹接住，待要饮之，却又沉吟。
帐外北风呼啸，帐中1时沉寂。
两个婢女互相看了眼，黄妨问道：“大家，怎么了？可是这汤羹不合口味？”
刘小虎缓过神来，说道：“不是，……我是在想1个人。”
黄妨问道：“大家在想谁？”
刘小虎没有说自己在想谁，只是低低地又说了遍刚引用过的曹幹的话：“虎狼成群，行於其间。”顿了顿，又道，“又焉可贪生怕死，不敢拼命？”
2狗子问道：“大家，你在说啥？”
刘小虎瞧着帐外夜色，过了会儿，回答说道：“没什么，忽然有感而已。”她把汤羹喝了半碗，站起身来，回到了案几上佩剑旁的梅前，落目其上，鼻嗅其香，喃喃说道，“这梅花真美。”
烛影映刘小虎的面颊之上，透出红晕。
2狗子痴痴说道：“大家，你也真美。”
……
离开了议事帐，曹丰、曹幹、田武等人回到本部。
田武、高况没有立刻回自己的驻区，都来到了曹丰的帐中。
李铁、褚豪两人因是新晋小率，资历不足，不够参与议事的份儿，故未有跟着曹丰去刘昱帐中，正在帐中等待，看到曹丰等回来，慌忙迎接。
众人坐定，曹丰简略地把在刘昱帐中议定的事情告诉了李铁、褚豪。
两人闻之明日将会由他们这1部人马作为攻打南成的先发部队，俱是色变。
田武急不可耐的，把自己早就想问的话问了出来，问曹幹说道：“阿幹！你为啥主动请战？田彻那狗日的，还真是如传言中所说的1样，的确悍勇，咱们填壕头日，他两骑出城，在咱数千人眼皮子底下杀了董宪好几个人，还擒走了两个！这些，你都是看在眼里的啊！”
曹幹说道：“田大兄，你别着急。我且问你，现今咱们军中共3部人马，这3部人马对刘昱来说，哪1部亲近，哪1部疏远？”
“这还用问么？当然是他本部人马，最得他亲近！”
“其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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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铁若有所思，插嘴说道：“其次是戴兰部，再次是咱们部。”
曹幹点了点头，向李铁笑了笑，顾与田武说道：“李大兄说的半点不错！田大兄，这不就是了么？既然咱们对刘昱来说最为疏远，那就算我不主动请战，这明日攻城的头1阵，刘昱肯定也还会是让咱们上。与其如此，何不索䗼主动请缨？”
田武无言以对，勉强说道：“话是这么说，可是……”
褚豪惶恐说道：“可是这城难打啊！咱们要是先上，死伤肯定不少！”
“田大兄、褚大兄，诸位大兄，你不必担忧。我听苏建说，用兵之道，在於奇正相合，是以明日攻城，我军3部人马需得有主攻，有策应；同样的道理，我以为，我部明日虽为主攻，但咱们也不能1股脑的全上，亦得分出主次才成，明日此战，我先上，诸位大兄策应！”
“你先上？”
曹幹镇定自如地说道：“正是，我先上！”
此话1出，急躁的不止是田武了，曹丰也急了。
他顾不得田武、高况在旁，口不择言，说道：“阿幹，明日攻城，你不能先上！”
“阿兄，我为何不能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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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丰急得脸皮涨红，差点结巴起来，说道：“太、太……，阿幹，太危险了！”
曹幹笑了起来，说道：“阿兄，太危险，我不能先上，那阿兄想让谁先上，谁来犯此险？”
“我为部率，自是我先上！”
曹幹摸着颔下短髭，笑道：“阿兄，你这话大错特错！”
“哪里错了？”
曹幹笑道：“阿兄，正因为你现今是咱们的1部之主，军心所系，才不能由你先上！”
“曹大兄，小郎，你俩别争了，明天攻城，我先上！”
曹幹转目看去，说话的是高况，乃笑道：“高大兄，要论勇猛，你在咱们部中数1数2，因此你实为咱们部中12百部曲的胆气之所在！胆气所在，焉可轻动？你只能动在最紧要的时刻才行！故而明日攻城，这头1阵还是我上，我为大兄你打个前站，先为大兄探探守卒深浅。”
都知道明天攻城这头1仗肯定凶险万分，可是曹幹却竟谈笑自若，好像将这凶险视若等闲1般，抢着要自己先上！便是本对曹幹主动请战不满的田武，这会儿也只能佩服曹幹的勇气。
高况的勇猛在部中是“数1数2”，那他到底是“1”还是“2”？又到底谁是“1”，谁是“2”？田武的血气被激上来，猛地1拍案几，说道：“都别争了！他娘的，明天头仗，我带人先上！老子就不信了，这狗日的田彻难不成3头6臂？他也是个人，能猛到哪儿去！”
说，
曹幹笑道：“高大兄、田大兄，你们都别争了。明天攻城，你们都不宜先上。并且明天除掉攻城以外，另外还有1件重要之事需防，这桩需防的重要之事，非两位大兄来办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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