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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何先生的情绪被彻底点燃了。此刻龇牙咧嘴，情绪雪崩。
一万一千多人。
打成三百人……
这到底经历了怎样恶劣的战斗？
中年男子何先生嘴唇嗫嚅，此刻莫名地感到头晕目眩。
一时间，各种凌乱的情绪在脑海中…疯狂急躁…急速焦躁。
除此之外，衍生的最多的就是痛心。
和那些拖延时间，不愿意抵达谢城参与守城战的军队比起来，181师…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怀。
往往那些被忽视的人，总是能够顶起那半边天。
“何司令，那现在……还要给181师送武器吗？”
副官低着头，在一旁询问道。
这如何能够轻易顶得住啊。
司令的愤怒，都快要彻底交织到一起去了。
“明知故问！”
“181师只剩下三百人，送去…又有什么意义？”
“去！”
“抽调三个师，将181师撤换回来！”
“告诉181师师长周任，让他务必保住181师的种子！”
“我还等着他重塑181师！训练出一支百战雄师！”
“在我心中，他周任…足以抵得上三五个师！”
“我军就是太缺少像周任将军这样的将领了，否则再多的鬼子也早就覆灭地干干净净了……”
“周任将军！”
“民族脊梁！”
砰！
中年男子何先生一拳头砸在桌面上。
此刻说话间，嘴唇忍不住跟着疯狂蠕动。
内心深处的各种情感此刻彻底压不住了。
一时间，双眸之中，闪烁别样意念……
为之畅快！
为之迸发！
一切感受，尽在不言中…不言中。
情意深重，又如何…为之缔定？
“你还愣着做什么？”
“还不赶紧去下令！”
“再晚一些，181师…就真的完了！”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中年男子何先生咬着牙，眼眸中，一道道厉芒跟着闪烁。
“是…是司令……我马上…马上就去。”
副官跟着吓了一条，随即转过身去……
最后又忍不住转过头来……
“何司令……”
“长官那里…虽然不曾明确表态，但是…但是长官对于消耗非嫡系军队势力的意思还是很明显的。”
“您这般栽培181师，恐怕在长官那里，不太好说，说不定长官还会觉得您有什么异心……”
“司令，要不然…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181师现在…也差不多快要全军覆没了……”
“大不了到时候等181师覆灭之后，给他们多申请一些嘉奖和抚恤就是了……”
副官沉吟良久，随即跟着说出了这些话。
站在符合趋势的角度上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上行下效……
长官如此为之，他们这些手底下人跟着附和的话，长官也会高兴的。
此刻的中年男子何先生一脸愕然……
为什么……
这都是些什么想法？
杂牌军？
嫡系军？
非要分得这么清楚吗？
同是抗战的一员！
都是为了打鬼子奉献生命、不遗余力。
为什么到最后就非要分出个所以然出来？
为什么？
为了什么？
这……
难道不是莫大的羞辱吗？
耻辱感，再度递增。
一时间，恍恍惚惚，不知言语。
甚至想要歇斯底里……
歇斯底里。
“不要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他们付出的已经够多了。”
“他们连䗼命都付出了，你居然还在想着长官的态度？还想着怎么去谄媚长官？”
“呵呵……”
“以此作为信念的部队，如何能够强大？”
“181师……如果放在新一师……遭遇如此情况，人家想的第一件事是提181师报仇雪恨！将此化为动力，疯狂歼灭鬼子。”
“到了我们这里，还要闹腾这么一出九曲回肠，还要……”
“可笑！”
“这才是最可笑的。”
“善待英雄，都要遭到质疑了。”
“我现在倒是能够理解为什么说好的八十万军队，最终只来了四十五万了。”
“这四十五万最后又溜掉了几万……”
“从根子处，就变质了。”
“这样的部队，还能指望有什么战斗力呢？”
“没有，完全没有。”
“终究只是个笑话罢了。”
“这样的笑话，还要延续到什么时候呢？”
“唉……”
中年男子何先生感觉一阵悲哀。
为这支军队感到悲哀。
也为自己的信仰感到悲哀。
悲哀的次数多了，甚至都会忍不住产生一些幻觉……
譬如……
一直以来的坚持，真的就是对的吗？
一直以来的坚持…是不是都是一场玩笑？
一直以来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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