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bqzw789.info
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没你就不行 > 第1059章 天地情怀(77)一更

原域名已被污染,请记住新域名www.bqzw789.info

    天地情怀(77)

    这一战持续了一夜。

    两万叛军全歼!

    世孙林崇文带着人巡视战场, 他看见光着膀子正由着女护卫给后背上药的大皇子,看见了正从胳膊上取箭簇的二皇子,也看见了双手都受伤的雍王。

    韩世子正在指挥着人看战场, 不分敌我, 只要受伤还活着的,都救助。

    桐桐胳膊上缠着绷带, 显然是受伤了。可最忙的就数她,伤兵一个一个的从身边过去, 危重的都保住命了。轻伤有女卫带的伤药, 上药包扎, 井然有序。

    而躺在篝火边的伤兵他看见好几些个眼熟的。这都是当时请旨平叛的:就你们长心眼了!人家那都是没长心眼的?世家传承数百年, 你当那些人都是当猪养的?可结果呢?圣上把他放在了险境之中看似凶险,其实不然!一直不还朝的两位国公不就还朝了吗?那人家当初算计的, 只是为了灭世家吗?难道不是两位国公的回援意义更大。这直接促成了大臣与辽国之间的和平契约。

    就比如现在, 更当初有什么不同?

    几个后生的不臣之心,与西北人心比起来, 孰轻孰重?

    换言之,这世上从来不缺有不臣之心的人,可有不臣之心就能干成吗?没有人心基础, 任何不臣之心都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马朝贵过来複命, “世孙,正在统计战死和负伤人数, 这些末将来办。您还是带着几位贵人先离开吧。”

    离开?他们不会离开的。

    是的!怎么能离开呢?

    西北边军将士,每个人身上都会带一个不大的锡壶!战时, 这是装水装干粮的。可战毕,这锡壶是用来装火化后的尸骨的。

    这要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就得火化了带回去。

    可在自己的地盘上, 就得随地安葬。

    活着的人得负责挖坑,然后将将士随身所带的毡毯打开。这个东西活着的时候当铺盖用,死后便是装裹。

    铺好盖好,安置进去,泥土覆盖,就地取了木材,将标号写在木材上,树在墓碑之前,随后,会有人来更换墓碑,重整坟茔。

    而现在,就只能这么潦草的安葬在这里了。

    好些女卫不由的哭出声了,出来的时候都是活生生的,家里也有父母妻儿。而今,连骨灰都带不回去,若是人家的父母妻儿问起来,咱们怎么说呢?指着远处告诉他们,把你们的亲人安葬在那个地方了吗?

    心里疼,心里难过,心口憋的厉害。想嚎啕出声大哭一场,可是不行呀!军中的葬礼得肃穆,我们就这么亲手的埋葬了袍泽,却不允许悲伤的气氛蔓延。

    清明时节细雨蒙蒙,在细雨蒙蒙里,这一片空旷的高岗上,多了这么一大片坟茔。

    曹荣发握紧双拳跪在地上,久久不起身。身上的伤又被崩开了,血都渗了出来,他眼前一片模糊:不该是这个结果!不该是这个结果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返程的路上,都很沉默。除了沉默,还能说什么呢?

    七天之后,银州已经在眼前了。

    许是上伤药好,许是慢行军有利于养伤,轻伤的伤口都已经愈合了,重伤的伤员大部分都能独立活动了。

    桐桐特意查了大皇子的伤,伤在背上,有铠甲挡着。背上有个一匝长的伤口已经结痂了,问题不大。倒是二皇子是被箭簇所伤,伤口有些深。但心肉已经长出来了,也就三五天的时间,保准都愈合了。至于四爷的手,还是包着吧!倒不是当时不重!当时是有两个手指的指甲盖整个都揭飞了,手心只有勒痕。可指甲盖三两天就能长出一层薄薄的硬盖,一长出这个就不疼了。就先这么包扎起来挡住吧。

    四爷也知道桐桐的伤是怎么回事。她那要不是算计好的才见鬼!谁能伤了她?

    一则,有苦肉计的成分;二则,她的成长都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她得多神武才能囫囵个的在战场上走个来回。

    四爷低声叮嘱桐桐:“回去还有一场大戏,需得见机行事。不要急躁!”

    懂!我不急。

    按照西北的规矩,将士凯旋,必上点将台。

    这一日,点将台周围格外的热闹。点将台是进不去的,但里面的动静外围可以远远的看见,也可以听的见。

    好些有家人出征的,都急着在周边等着呢。至少得看着亲人是不是活着回来了。

    因此,连做生意的小贩都在这周围支起了摊子。

    各位将军都在高台上站着呢,只等战鼓敲响,就说明出征的将士回来了。

    台上所有为将者都腰缠白腰带,单膝落地,这是军礼。以这样的姿态迎凯旋的将士与战死者的英灵。

    远远的,桐桐也听到了鼓声。

    鼓声一传来,无人指挥,全都停了下来。

    就见所有人都从靴子的暗袋里抽出一个白色的布条。布条之一指宽,他们将布条全系在腰上。

    而前面已然有人来了,正是林旺。

    他站在路边,双手捧着许多白布条。

    没有白布条的,抬手从他手里取了一根,系在腰上。

    城外的点将台周围,人头涌动,可以外的肃穆,竟是无人发出任何声响。

    好似一个城的男女老少都出来了,默默的跪在道路的两边。

    御马无声的从人群中走过去,而后默默的下马。便有礼官喊着:“一拜战死英魂――拜――”

    除了伤员,实在跪不了的,其他人都跪,以头触地,拜英魂。

    “起――”

    哗的一声都起身了。

    “二拜凯旋勇士――拜――”

    林雨桐跟其他将士一起,站的端端正正的,接受来自统帅以及百姓的叩拜。

    “起――”

    看着众人都起身,礼官的声音又传来,“三拜英勇家属――拜――”

    百姓无人再跪,可台上和台下的将士却都跪下了,连叩首三下,以示尊崇。

    桐桐以额触地,这一跪一拜之间,都是炙热的情感在流动。

    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西北好些人所行所为都是该杀的!可反过来想呢?就比如自己,自己与皇家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彼此都用真心真意,谁要是动皇家,那便是从自己身上割肉。因为,自己和皇家真的长在了一起。

    同理,这些年里,这些人把他们跟林家长在了一起。就像是姚长极,他会害林家吗?他不会的!他把他作为了林家的一部分。哪怕他不聪明,哪怕他自以为是的行了愚蠢之事,但他确确实实的是长在了林家身上的。他就是林家身上的一块肉。动了林家,他疼。动了他,姚家疼,难道林家会不疼?

    说到底,这几十年来,一起厮杀,彼此依靠的是他们。

    就连同这些百姓,又何尝不是长在了林家身上。伤了他们的利益,林家疼。损了林家,他们也不肯依。

    这不光是时间缔造出来的情感,这是血里火里彼此依靠缔结的关系。

    这一拜的时间最长,良久,才听礼官喊‘起’!

    起来了,在这点将台上,该点将了。

    去了多少人,回来了多少人,多少人战死,多少人受伤。这其中,又有多少人轻伤,有多少人重伤,由此次出征的主将上前,奏报给大家知道!

    死了四千六百七十五人!这是此次的代价!

    周围传来低低的饮泣之声,这声音是围观的百姓中发出的。这人数代表着,有人的亲人战死了。

    这是论功!

    而后,才是论罚!

    此战,因何而起的?

    林克勤的手一挥,许多人都押了上来。

    林雨桐抬头看去,有两个是合上打扮的,尤其显眼。还有一个便是姚寿姑,她被女卫压着,就站在不远出的问罪台上。还有曹大爷,那一瘸一拐的样子,甚至显眼。

    林克勤高声问说,“还有谁,站出来。”

    曹荣发从队伍中走出去,而后缓缓的走了出去,上了问罪台慢慢的跪下了。

    林克勤表情冷冽:“再没有人了吗?再没有人了吗?”

    姚长极低了头,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姚海平皱眉,但还是没言语。

    紧跟是孟井生,他大踏步的往出走,上去之后就默默的跪着,我的罪责,我领了。

    李仁丹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的走了出去,跪在角落里。

    这些都是多多少少的,谋划着害人的人。

    林克勤目光一扫,看了一眼站在将领之中把风不动的李仁颜,他心里冷笑,嘴上却不言语。

    他只问这些小辈:“说吧,把你们干的事,摊开的说明白了。”

    姚长极抬起头来,“启禀世子……我知我所犯乃死罪,而今只求速死,无话可说!”

    孟井生往下一叩首,“末将认罪!但求速死。”

    右帅身子直打晃,他往下一跪,“此等孽障,生了不臣之心,实乃九死不赦之罪。既然他供认不讳,按军法当斩!末将……祈亲自行刑。”

    孟井生乃是右帅的亲孙儿,且是一根独苗。

    姚海平紧跟着也跪下了,“军法大如天,行如此悖逆之举,杀得!末将请亲自监斩!”

    姚长极也是姚家小辈里唯一的男丁了。

    该杀吗?该杀!

    能杀吗?不能杀!

    军法能违逆吗?不能!

    眼前这个局面怎么往下圆!

    除非大皇子站出去,为其说话!

    于是,大皇子站起来了,他缓缓的走上了高台,“右帅随太|祖骑兵起,便为大陈南征北战。您一生所历大小战役七百三十二场,您为了大陈,半生都颠簸在背上,身上负伤七十八处。每一处伤,父皇都叫诸位皇室子弟牢记。您一生,有二字,长子在十五年前,在曲城戍边,突厥扣边,少将军率两千人马死战三日,等援军赶到,两千人马无一幸存。少将军将自己绑在旗杆上,手持一杆长|枪驻守城门,不放一人进城。直到看到援军到了,才力竭而亡。这一桩桩一件件,皇家不会忘,西北的百姓不会忘。”

    说着,就看向下面的将士,“然孟井生生有叛逆朝廷之心,却无悖逆西北之举。在朝廷而言,他是罪人。在西北而言,其情却可谅!然,西北是朝廷是西北,他不曾悖逆西北的生民百姓,只是对皇家有怨言――而已!其罪当真不可恕?”

    下面无人说话,都看着站在上面的大皇子。

    大皇子走到问罪台,站在孟井生的面前:“念在你无害生民百姓之心,赦其死罪!”说完,冲袖中抽出匕首,看着抬起头愕然的孟井生,只笑了笑,就转过身来,看着那么些将士,“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可念及他杀敌英勇,身有重伤,此活罪,本皇子替他领了!”说完,匕首直插肩胛,血噗的一下就喷了出去。

    众人不由的惊呼一声!

    右帅忙道:“不可!”

    大皇子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他转身,扶孟井生:“起来,罪免了,归队吧!”

    孟井生看着那一滴一滴的掉下的血,不住的叩头,“殿下――殿下――”

    起来!

    二皇子心里叹气,他走了过去,看向姚长极,“姚家曾资助太|祖起兵,乃开国贵勋。在西北这些年,协助国公爷治理西北,颇有功绩!你乃功勋之后,又是林家至亲,你无心害西北生民,无心害国公府邸……你心有西北,有功!你心无大陈,有罪。可其过不全在你,是大陈初立,未曾给予西北足够的恩典,因此,你之罪,可恕!”

    他抬手取了刽子手的刀,将袖子撸起,从左臂上取皮肉一块交给刽子手,“以我之血肉,恕……
............
内容不完整?請访问笔趣789(ЬⓠᏃᎳ⑦⑧⑨.CΟM)阅读完整内容!

原域名已被污染,请记住新域名www.bqzw789.info